覃桓昔看着手舞足蹈的莫寺源,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把抱紧怀中总是让他感动不已的小宝贝:“宝贝,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
莫寺源搂着覃桓昔的脖子,激动得两眼放光,小嘴喃喃自语地道:“我是桓昔哥哥的心肝宝贝,心肝宝贝,嘿嘿嘿嘿……”
“对,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永远的心肝宝贝。”覃桓昔含笑亲亲宝贝的脸颊,随后才看向年轻的家庭医生,感激地道,“谢谢沈医生。”
年轻的家庭医生突然接收到覃桓昔的道谢,莫名地有些无措,慌忙道:“覃少爷客气了,我……我是小源少爷的家庭医生沈宇,请多多指教。”
覃桓昔忽然笑了,这位家庭医生意外的腼腆:“沈医生不必客气,小源看起来很好,没有受到惊吓。”
一说到莫寺源的身体状况,年轻的医生立刻正色道:“覃少爷放心,我已经替小源少爷彻底检查过了,小源少爷一切安好,j-i,ng神方面没有受到任何刺激,也没有丝毫的皮外伤。”
“那我就放心了。”覃桓昔说着将莫寺源放到沙发上。
沈宇看了看覃桓昔和莫寺源,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莫绍蘅,突然有种一家三口的和谐感,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力甩开闯进脑子里突破天际的“不良”信息,一本正经地道:“莫总,覃少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去帮父亲的忙了。”
莫绍蘅点头淡淡地道:“去吧。”
覃桓昔瞧着沈宇飞快地溜了,有些好笑地道:“这位沈医生的性格似乎十分独特。”
莫绍蘅嘴角些微抽了抽:“沈叔原本就是主宅那边的家庭医生,我搬出主宅时,他选择跟着我。沈叔的儿子去年刚毕业,请求我让他做小源的专属家庭医生,这人的性格虽然有些不着调,却很专业,人也细心,平时也会关照厨房给小源烹制营养餐。”
“连莫叔都称赞的人,那必然值得信任。”覃桓昔坐到沙发上,将莫寺源抱到腿上。
莫绍蘅望着覃桓昔,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
此时莫姗杉带着苏漾走进了大厅:“莫叔,桓昔。”
覃桓昔抬起头看向两人,苏漾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褪去了狼狈,又恢复到以往意气风发的大小姐形象,习惯性微微扬起的下巴弧度优美,让人一眼看上去有些傲慢和张扬,却又有她独特的气场。
“莫叔。”苏漾走到莫绍蘅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随后转脸去看覃桓昔,“之前听姗杉提了一句,说桓昔成了小源的家庭老师,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之后姗杉也没再提起,我一时也忘记了这回事,今天看到桓昔还真惊了一下。”
覃桓昔点头道:“小源喜欢小提琴,姗杉就让我教小源小提琴,顺便做了家庭老师。”
苏漾笑了笑,弯腰捧住莫寺源的脸:“小宝贝,今天吓坏了吧,都是苏漾姐姐不好。”
莫寺源显然和苏漾很熟,张开双臂让苏漾抱:“那些坏人欺负苏漾姐姐和关翼叔叔,爸爸和桓昔哥哥把坏人都打跑了,小源不怕,等小源长大了也要像桓昔哥哥一样厉害,帮苏漾姐姐打坏人。”
“小心肝,果然没白疼你,苏漾姐姐最稀罕你了。”苏漾抱着莫寺源开心得不得了,蹭了许久才回神,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覃桓昔的眼神满是疑惑,“桓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了?那一枪打得堪比狙击手。”
“对啊,我当时真的惊呆了,一直以为你平时专注练习小提琴,没想到还有这么厉害的身手,简直深藏不漏啊,要不是你那一枪,我们还不知道要遭遇什么呢。”莫姗杉也是一脸激动,现在回想起来,仍感到惊心动魄。
覃桓昔一愣,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莫绍蘅。
莫绍蘅端着茶杯,气定神闲地低头喝了一口,眼底却浮着狡黠的笑意。
覃桓昔轻咳一声,面对那种情况,一想到宝贝有可能受到伤害,他哪里还会计较在意那么多?在他心里,宝贝的安全永远排在第一,会不会被人怀疑和看穿,和宝贝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曾经在国外参加音乐会时,认识了一位搏斗高手,他教过我几年,这么多年一直保持联系,私底下我也在练习,每次见面都会和他过几招,增长实战经验,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覃桓昔一本正经地胡扯,“至于枪法,那也是在国外的时候跟他学的。”
“这么厉害,他到底是什么人啊?”苏漾深信不疑,毕竟覃桓昔常年在国外参加比赛和音乐会,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遇到几个传奇人物也不足为奇。
覃桓昔煞有介事地摸摸下巴:“据说是退役的雇佣兵,应该是个挺有故事的人,我也不好多问,不过他很喜欢听音乐会,大概是过去的生活过于轰轰烈烈,想要安静下来享受人生了吧,我就是在英国的一场音乐会上偶然认识了他。见过几次后发现和他挺合拍,便跟着他学了一些搏斗技术和枪法,不过和他比起来,我还差得远了。”
莫绍蘅见着覃桓昔颇为感慨的模样,而莫姗杉和苏漾端坐着听得十分认真,连莫寺源也好奇地睁大了眼睛,他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微微别过头去,似乎有些……不忍直视!
覃桓昔见莫姗杉和苏漾一副很相信的样子,赶忙端起杯子喝茶,掩饰满脸的心虚。作为豪门世家出身的人,他必然从小就学习格斗技术防身,当然枪法也有学过一点,不过真正教他枪法的人,却是坐在他身边的这个男人——莫绍蘅!
“原来如此,不过桓昔能学一点用来防身也挺好,有时候就算你不想招惹别人,总有人看你不顺眼,想方设法对付你。”苏漾说着脸上闪过一丝后怕。
莫姗杉感同身受地道:“苏漾,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苏漾轻轻叹了口气:“白天我和老头子吵了一架,从家里跑了出来,我不想回家,就让那个笨蛋闷葫芦陪我到处走走,哪知道会遇到这种事?不是老头子的仇人,就是那个闷葫芦的死敌,说不定也有可能是那个胸大无脑的贱人想要寻我的不痛快。”
“你是说付伊蕾?”莫姗杉问道。
“除了她还有谁这么贱?”苏漾一脸的理所当然,若有所思地道,“不过仔细想想,今天的事应该和她无关,凭她的脑容量,能找的也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今天这帮人虽然一副地痞流氓扮相,明显是职业打手,应该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身份,不然怎会是莫叔那群保镖的对手?”
苏漾说着苦笑:“说不定又是老头子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不能拿老头子怎么样,只能拿我这个女儿出气了。那个笨蛋已经好久没出任务了,过去的仇敌也差不多死绝了,和他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莫姗杉笑了笑:“你啊,别左一个笨蛋,右一个笨蛋的,人家为了你可是受伤了。”
“若不是笨蛋,怎会让自己受伤?”苏漾恼羞成怒地瞪了笑容满面的莫姗杉一眼,脸上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随即飞快地自沙发上站起身,“我去看看他,别疼死了也不吭一声。”
“去吧。”莫姗杉看着苏漾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着地摇摇头。
覃桓昔和莫绍蘅对视一眼,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第24章 感情
白天在游乐园痛快地玩了一天, 晚上又经历了如此惊险的场面,莫寺源到底只是六岁的小孩子,哪怕没有被血腥的场面吓到,j-i,ng力也有些扛不住了, 被覃桓昔抱在腿上,听大人们聊着天, 很快小脑袋便一点一点地昏昏欲睡了。
覃桓昔察觉到窝在他怀抱里的莫寺源异常安静, 低头看过去,见小宝贝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 他笑着将宝贝横抱起来, 对莫绍蘅道:“小源睡着了, 我先抱他回房间。”
莫绍蘅也跟着站起身,陪着覃桓昔一起上了楼。
莫姗杉待莫绍蘅和覃桓昔都走了, 心道苏漾去看关翼后一直没回来, 也有些担心, 便也跟着起身离开了大厅,准备去看看关翼。之前看他流了那么多的血, 几乎整条袖子都浸透了, 关翼又是那种哪怕整条胳膊都废了,也不会吭一声的性子,这次恐怕又伤得不轻。
覃桓昔将莫寺源放到床上,轻柔地脱去宝贝的外套和鞋子,替他盖好被子, 又去浴室拿了一条毛巾,用热水浸泡过后,回到房间仔仔细细不失温柔地给莫寺源擦拭脸蛋和手脚。
莫绍蘅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地注视着覃桓昔的一举一动,那周到细心的动作十分的理所当然,仿佛早就已经深刻进了灵魂骨髓里,变成了身体的本能,他的眼神逐渐暗沉。
许久,莫绍蘅站起身道:“我先去洗澡。”
覃桓昔回头看了一眼莫绍蘅,点头应了一声,便继续给莫寺源擦拭身体。
莫绍蘅看着覃桓昔,嘴角勾了勾,转身离开了莫寺源的房间。
覃桓昔给莫寺源擦拭完身体,换好睡袍盖上被子后,他轻轻舒了口气,坐到莫绍蘅离开前坐的沙发上休息,专注的目光却依旧落在莫寺源安稳的睡脸上,思绪渐渐飘远。直到许久,他估算着莫绍蘅也该洗完澡了,才起身拿了换洗衣物去莫绍蘅的房间洗澡。
覃桓昔洗完澡走出浴室,见莫绍蘅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想着今天大家都累了,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莫绍蘅的房间。昨晚他已经食言了,小家伙可是一直记在心里,再说他心里也惦记着小家伙,担心小家伙晚上会做噩梦。
回到莫寺源的房间,覃桓昔躺上床,将宝贝小小的身子抱入怀中,低头凝视着怀中安静的睡容,忍不住抬手轻轻抚过宝贝白嫩的小脸,满足感溢满整颗心脏,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眼神也格外温柔。
覃桓昔想起先前惊险的一幕幕,眼神微冷,不管对方的目的是谁,若是想用他的宝贝作为筹码,他绝对不会轻易饶恕。只是莫寺源的出生就已经注定了这辈子不可能平凡,拥有宁家这样的杀父仇人,还有莫绍蘅这个拥有双重身份的父亲,已经容不得莫寺源选择未来的人生了。
覃桓昔其实并不希望莫寺源过早地知道宁家的事,背负太多的仇恨,莫绍蘅儿子的身份已经足够压垮他小小的身躯了,他更希望莫寺源的生活能够简简单单,至少在莫寺源长大成人前,过得简单快乐一点。
想来莫绍蘅也是不希望莫寺源小小年纪就满心仇恨,否则凭借莫绍蘅的人脉和手腕,想要调查他和父母的死亡,也是易如反掌之事,然而莫绍蘅并没有那么做,也是考虑到了莫寺源长大后的感受吧。
覃桓昔也不希望莫寺源一出生就背上整个家族的颠覆,他的心情也十分茅盾,虽然他希望莫寺源的生活能够简单一点,但也不能变成活在象牙塔里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大少爷,既然做了莫家的孩子,若是没有足够的认知和警觉,将来寸步难行。
此时覃桓昔无比庆幸,他虽然死了,却又有了重获一次的机会,有些仇恨已经不需要莫寺源长大后作出选择,替他这个“死去”的亲生父亲和爷爷奶奶报仇,他会在莫寺源长大前,把一切都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覃桓昔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思绪有些混乱,一时半会儿竟然毫无睡意,他担心辗转反侧吵醒了莫寺源,便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打算去露天阳台透透气,他刚打开房门,就见隔壁莫绍蘅房间的门也心有灵犀般打开了。
莫绍蘅一身白色睡袍走了出来,见到覃桓昔似乎并不意外,低声道:“睡不着?”
覃桓昔轻点头:“想去阳台透透气。”
“要不要喝点酒?”莫绍蘅问道。
覃桓昔沉默了,最终没有抵挡住诱惑,点头道:“好。”
“你先去阳台,等我一会。”莫绍蘅说着便去拿酒了。
覃桓昔嘴角带笑,看着莫绍蘅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其实他对莫绍蘅的酒窖很感兴趣,不过莫绍蘅似乎没有邀请他参观的意思,他也只好作罢。前世他就很喜欢闲着时喝点酒,除了本身就喜欢美酒的香醇,酒j-i,ng也能麻痹自己,暂时忘掉所有的压力和不痛快。
不过凡是要懂得适可而止,他也不贪杯,毕竟酒j-i,ng这种东西最能迷失心智,否则当年和莫绍蘅的那一夜岂不成了笑话?虽然本身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但也是酒j-i,ng惹的祸,之后覃桓昔便不敢让自己随意喝醉了。
覃桓昔走上露天阳台,偌大的阳台繁花锦簇,景色宜人,夜风袭来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阳台正中央放着一套别致的桌椅,靠近栏杆的位置还摆着两张躺椅,的确是一个平心静气的好地方。
覃桓昔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手肘支着桌子,手掌托着腮,欣赏着莫宅j-i,ng心打理的美景。夜风轻抚,夜色迷人,心境渐渐趋于平静,仿佛拨开了乌云的皎月,照亮了漆黑的夜路,一瞬间找到了迷失的方向。
覃桓昔翘起嘴角两端,心情豁然开朗,他耐心地等着莫绍蘅的美酒。
没过一会儿,身后便传来步履稳健的脚步声,覃桓昔转头见莫绍蘅一手拿着红酒,另一手握着两个酒杯,手腕上还搭了一件风衣,他有些不解地看着那件风衣,莫非是……
莫绍蘅将红酒和杯子放到桌子上,拿起风衣披到覃桓昔肩上,随后一边倒酒一边道:“夜间风大,露天阳台有些冷,你身体刚恢复,今晚又消耗了不少体力,别着凉了。”
覃桓昔低头扯了扯风衣的领子,心情有些复杂,更多的却是心头无法掩盖的悸动,他垂着眼眸低声道:“谢谢……”
莫绍蘅只是笑了笑,将一杯酒摆到覃桓昔面前,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沉默地喝着酒。
覃桓昔端起酒杯小饮一口,感受着浓烈的酒味在口中弥漫,划过喉咙,缓缓坠入腹中,荡起淡淡的暖意。他今天的表现能用拙劣的谎言,瞒骗过对他不了解的苏漾和莫姗杉,却不一定能骗过莫绍蘅的眼睛。
覃桓昔心中轻叹,也许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潜意识里他不想欺骗莫绍蘅,甚至有些希望莫绍蘅能够看穿他,以前是为了莫寺源,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念头和期待。
“小叔,桓昔,你们还没睡呢?”气氛沉默之际,莫姗杉走了过来,她绕过两人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瞧着桌上的红酒,托着腮帮子犹豫着道,“好久没喝酒了,我也要喝。”
莫绍蘅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自己去拿酒杯。”
莫姗杉闻言,难得任性地撇了撇嘴,不过她也知道,让自家高冷的小叔替自己跑腿,比做白日梦还异想天开,所以她要是想喝酒,就得自己认命地去拿酒杯。
莫姗杉拿了杯子很快就回来了,也不指望莫绍蘅给她倒酒,便不客气地自己倒了半杯,还很爽快地与覃桓昔干杯,满足地叹息道:“小叔的收藏果然无与伦比,难怪小叔每天睡觉前,总喜欢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喝上两杯,太惬意了。”
覃桓昔赞同地点点头,转脸问莫姗杉:“苏漾呢?关翼怎么样了?伤势严重吗?”
莫姗杉想到苏漾,脸色有些担忧:“已经睡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受了不小的刺激。关翼的伤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流了很多血,有些失血过多,沈叔给他包扎好后,他就昏睡过去了。苏漾其实心里很担心他,一直提心吊胆的,看到关翼没事,她才能真正放心。”
覃桓昔想起关翼,好奇地问:“这个关翼到底是什么人?”
“关翼是苏闻天培养的杀手。”莫绍蘅突然开口道。
“杀手?”覃桓昔非常惊讶,“那他现在怎么成了苏漾的专属保镖,而且苏漾对他……好像十分在意。”
覃桓昔说得很委婉,不过之前看苏漾对关翼别扭的态度,虽然嘴巴上十分嫌弃,眉宇间却布满忧心。他心里十分肯定,苏大小姐应该是动了真心,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苏漾心里有些恼火,像是在跟关翼怄气。
莫姗杉想了想道:“我只知道关翼是孤儿,苏漾的父亲捡到他的时候,关翼最多七八岁,后来就留在了苏漾家里,跟着苏漾父亲的手下训练,十几岁就开始出任务了,关翼很能吃苦,又有毅力,苏漾的父亲很器重他。”
覃桓昔想到那张平凡却坚韧的脸,这人的外表再怎么平淡,但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属于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去之人般决绝的人,一眼便知绝非泛泛之辈。
那样的人仿佛一滩死水,哪怕只是荡起一丝涟漪,恐怕也很难做到,即便是苏漾这种脾气暴躁的大小姐,想要打动他,估计也需要费一番功夫。何况越是这种人,就越有他固守的原则,墨守成规,顽固不化。
“苏漾读初三那年夏天,遭遇了一场绑架,对方是她父亲道上的仇敌,如穷寇困兽般不顾一切地想要报复。关翼为了救苏漾受了很重的伤,险些丧命,他脸上的伤疤就是那次留下的。从那天起,关翼就很少出任务,被派到了苏漾身边,负责保护她的安全。”莫姗杉说着有些感慨。
覃桓昔了然,初三正是花朵含苞待放的年纪,苏漾那样的身份,从小习惯了别人对她阿谀奉承,她要发脾气砸东西,别人就得将东西双手奉上,任她发泄情绪,然而那个时候也是她最为敏感的年纪。
苏漾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谁是真心实意地待她,哪些人又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不敢有丝毫怨言,背过身去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若是这个时候,在她最脆弱无助的绝望之际,有个人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那么这个人便会如朱砂痣般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头,从此成为她生命里最与众不同、最无法割舍、最无法撼动和替代的存在。
“苏漾她……是真的很在意关翼。”莫姗杉说着叹了口气。
她和苏漾从小一起长大,就算莫苏两家是死敌,她和苏漾却情同姐妹,苏漾究竟是什么性子的人,她比谁都清楚。说白了,苏漾只是习惯了用傲慢掩盖内心的脆弱,她出生再好,那也只是一个刚满20岁的女孩子。
“我想重要的并不是苏闻天会不会赞同他们的感情,而是关翼本身吧。”覃桓昔直言道,“先不管苏闻天知道后会不会反对,就关翼的性子,恐怕也不允许自己喜欢上苏漾吧,在他眼里,苏漾是大小姐,是他拼死也要保护的任务目标。”
莫姗杉闻言苦笑:“这还不是最难的,难的是关翼就算真的喜欢上了苏漾,以他的性格也会拼命克制自己,他不会考虑是不是配得上的问题,他会觉得自己动了感情就是犯了规矩,他不能也不该拥有这份感情,苏漾气的也是他的这份顽固。”
覃桓昔能够理解,要是他遇到这样的人,自己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和身份,只想不顾一切全心全意地与对方在一起,对方却因为各种莫须有的理由逃避。明明同样在乎着,还要拼命压抑,他一定会气得恨不得将人痛揍一顿,再掰开这人的脑袋,将那些足以气死他的固执理由统统揪出来丢掉。
虽然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够在一起,人很多时候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一个人的一生也不是只有爱情,当两全不能其美时,必须舍弃的东西太多了,爱情也只是其中之一。
但是真当遇到一个愿意为自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人,他也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去拥有,否则一旦失去时,那样的遗憾便是缠绕终身,一辈子也不得释怀。
第25章 小乌龟
莫寺源兴致勃勃地看着工作人员将一个大号玻璃水族箱抬了进来, 水族箱里已经布置好了白沙、假山、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鹅卵石和海草,待工作人员安置好水族箱后,他兴奋地小脸通红,手舞足蹈地跑向覃桓昔。
“桓昔哥哥, 我们快把小乌龟放进去吧。”莫寺源激动地捧起小巧的塑料鱼缸,鱼缸里有两只手掌大的巴西赤耳龟, 这个塑料鱼缸是买小乌龟时, 老板见他长得可爱,性格腼腆又很懂礼貌,破例送给他的。
小家伙为此高兴得不得了, 接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叔叔”, 逗得老板又多送了他两包龟粮。不过小乌龟住在这么小的鱼缸里不利于成长, 小家伙十分担心,覃桓昔便给他买了一个大号玻璃水族箱。
覃桓昔按住他蹦蹦跳跳的小身子, 接过他手里的小鱼缸道:“乖, 桓昔哥哥帮你把小乌龟放进水族箱里, 小源以后可要记得喂小乌龟,每天早上起床后, 给小乌龟喂一次, 晚上放学后也要喂小乌龟,记住了吗?”
“记住了!”莫寺源笑得阳光灿烂,攀着玻璃鱼缸,看小乌龟探出了脑袋,在鹅卵石上缓慢地爬行, 他又激动地惊呼起来,“小乌龟爬了爬了爬了,它们一定很喜欢新家,桓昔哥哥,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小乌龟起个名字呀?”
“好,那小源要不要试试自己给小乌龟起名字呢?”覃桓昔摸摸小孩的脑袋,鼓励小孩自己动脑筋发展想象力,莫寺源的性格虽然在慢慢转变,在他们面前也越来越活泼了,但是出门在外仍然有些拘束。
莫寺源当真歪起小脑袋,认认真真地思考起来,小嘴里喃喃自语着:“叫什么好呢?”
覃桓昔觉得心都要被自己的心肝宝贝萌化了,他蹲下|身一把抱住莫寺源蹭了蹭,眼睛余光瞥见女佣端着点心走了出来,抱起莫寺源道:“小源乖,起名字的事可以慢慢来,我们一边吃点心一边想。”
“覃少爷,点心已经准备好了,您和小源少爷一定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厨房还在准备晚餐。”管家含笑望着覃桓昔和莫寺源,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敬意。
“谢谢。”覃桓昔道了谢,将莫寺源放到椅子上,厨房准备的点心是几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包,一看就叫人胃口大开,他拿起一个小碟子,夹了一个放到碟子里,摆到莫寺源面前道,“来,吃包子,小心烫。”
莫寺源拿起筷子,乖乖地自己吃了起来。
莫绍蘅是真的把莫寺源教得很好,他曾听莫姗杉说过,莫寺源四岁的时候就能自己吃饭了,不吵也不闹,更不会挑食,厨房给他准备的营养餐,他都能很听话地吃完,也不会毫无节制地吃零食。
“有了!”莫寺源突然两眼放光,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用力一拍,发出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桓昔哥哥,叫它们妖王和不周好不好?”
莫寺源说着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跑到水族箱前,招招小手示意覃桓昔过来。
覃桓昔无奈地轻笑摇头,走到莫寺源身边弯腰问道:“哪只叫妖王?哪只叫不周呢?”
“嗯……”莫寺源拉长了调门,仔仔细细地瞧着在石头上爬行的两只小乌龟,伸出小手指了指颜色较深,个头也稍微大一点的小乌龟道,“这只大的叫妖王,小的那只叫不周。”
覃桓昔摸摸小孩的脑袋,笑着赞赏道:“小源真聪明,那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妖王和不周,小源要是能把妖王和不周照顾好,等过段时间,桓昔哥哥就给你买一只小狗狗养好不好?”
“真的吗?”莫寺源豁然睁大眼睛,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一直想要养一只小狗狗,以前姗杉姐姐带他出去玩,他就喜欢去宠物店看那些可爱的小猫咪和小狗狗,但是姗杉姐姐说他还小,要先学会照顾自己,才能更好的照顾小猫咪和小狗狗,否则它们就太可怜了。
“桓昔哥哥最好了。”莫寺源眼睛都笑弯了,咧着的小嘴乐得完全合不拢,他只是和桓昔哥哥说了一次,想要一只小狗狗,桓昔哥哥就记住了,桓昔哥哥果然最疼他了,他最最最喜欢桓昔哥哥了。
莫寺源越想越兴奋,一时控制不住,像颗小炮弹似的一头扎进了覃桓昔的怀抱,撞得正蹲着的覃桓昔往后退了一步,短短的小胳膊用力圈住覃桓昔的脖子。
覃桓昔哭笑不得地稳住身体,弯腰安抚心潮澎湃的小家伙:“好了,小乌龟的名字也起好了,我们快去把点心吃了,冷掉了就不能吃了。等你吃完了点心,该给小乌龟喂食了,待会儿还要写作业呢。”
“我可以先给妖王和不周喂食吗?它们来了之后还没吃过东西呢,一定饿坏了。”莫寺源眼巴巴地望着水族箱里的小乌龟,眼里充满新奇。
“好,那我们先给小乌龟喂食。”覃桓昔无奈,小家伙现在整颗心都扑在了小乌龟上。
覃桓昔拍拍他的小脑袋,俯身打开水族箱的柜子,从柜子里取出一袋龟粮和一袋干虾,递给莫寺源道:“小乌龟现在还小,一次不能喂太多,小源一定要记住。”
“那我给妖王和不周少喂几粒龟粮,再喂几只虾。”莫寺源打开袋子,抓了几粒龟粮丢进去,见小乌龟伸出脑袋,张嘴就把一粒龟粮吃了进去,他激动地直欢呼,“桓昔哥哥,妖王吃了。”
覃桓昔见着宝贝兴奋的表情,笑着摸摸他的头。
“桓昔哥哥,妖王和不周要冬眠吗?”莫寺源仰起头问,“小乌龟不是要冬眠的吗?”
覃桓昔笑了:“小源真厉害,平时教给你的知识都记住了,小乌龟确实需要冬眠,不过妖王和不周还小,可以不冬眠,只要我们把水温控制在妖王和不周适合成长的温度,冬天它们也可以活动和吃东西了。”
“太好了……”莫寺源拍着小手开心地不得了。
莫绍蘅带着齐丰宇和贺璟逸走进大厅时,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围在一个玻璃水族箱前,莫寺源开心地一个劲喋喋不休,夹杂着覃桓昔温柔清透的解释,他冷硬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格外温柔。
“再去买两只乌龟来。”莫绍蘅突然转头对齐丰宇道。
齐丰宇刚要招呼覃桓昔和莫寺源,蓦然听到莫绍蘅的声音,仿若被雷劈了般愣在了当头,脸上的笑容渐渐碎裂,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大,您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有些耳鸣。”
“晚饭前回来。”莫绍蘅丢下一句话,快步走进了大厅。
齐丰宇一脸抽搐,指着莫绍蘅的背影,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贺璟逸抬起手腕,冷冷淡淡地道:“你还有一个小时,59分59秒、58秒……”
“卧槽!”齐丰宇被激得差点蹦起来,转身往外跑,边跑边咬牙,“死人脸,给我等着……”
贺璟逸镇定地放下手臂,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丝淡淡的趣味,气定神闲地抬腿走上了台阶。
“爸爸……”莫寺源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走进来的是莫绍蘅,赶忙飞扑上去。
莫绍蘅将脱下来的风衣递给管家,接住扑上来的莫寺源,低声道:“怎么,今天很开心?”
“嗯,开心!”莫寺源圈住莫绍蘅的脖子,用自己的小脸蹭了蹭莫绍蘅的脸,随即拉开距离直视着莫绍蘅的眼睛道,“桓昔哥哥今天给我买了两只小乌龟,我给它们起了名字,大的叫妖王,小的叫不周,好听吗?”
莫绍蘅:“……”
“噗……”莫绍蘅还没来不及回答,一道清亮的笑声自大厅门口传来,苏漾拉着莫姗杉走了进来,“小源,为什么要叫妖王和不周?你这颗小脑袋怎么想出来的名字?”
莫寺源不解地看着苏漾:“昨天看的神话故事书里的呀,苏漾姐姐没看过吗?”
“咳咳……”被一个六岁的小孩子鄙视了,苏漾表示很心酸,她上前一步一把抱过莫寺源使劲揉搓,“小屁孩得意什么呢?看我不挠你!”
“哈哈哈……苏漾姐姐,小源错了,再也不敢了……”莫寺源怕痒,哈哈大笑起来。
覃桓昔笑了笑,很自然地走到莫绍蘅身边,看着苏漾和莫寺源在大厅里你追我赶,莫姗杉在一旁提醒莫寺源注意脚下,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很不错,有值得信任的人和最重要的宝贝陪伴,还有性情直爽又很合拍的朋友。
不过他突然觉得莫绍蘅也是个很神奇的人,外人眼中的莫绍蘅是莫家雷厉风行的掌权人,踩着整个莫家的血r_ou_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同时又是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莫爷,在刀尖上流淌着鲜血走过来的阎罗。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苟言笑,让人敬畏的可怕之人,却又有他独特的令人不由自主依赖的气场。除了自家宝贝特别喜欢这个爸爸外,就连莫姗杉和苏漾也是这般信赖着这个人,甚至更愿意待在莫绍蘅身边,也不愿意回去面对冰冷的家。
“笑什么?”莫绍蘅忽然沉声问。
覃桓昔一愣,这才惊觉自己竟不小心笑出了声,他一脸戏谑地望着莫绍蘅道:“我在想,莫叔似乎特别容易得到晚辈的尊敬和依赖。”
“晚辈?”莫绍蘅咀嚼着嘴里的这两个字,看着覃桓昔的眼睛,语调上扬,“你?”
覃桓昔愕然,莫名觉得有点吃亏,随即扬起下巴道:“我一向很懂得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莫叔是觉得我平时不够尊重吗?等我明天接小源放学的时候,需要给您准备厚礼吗?”
覃桓昔话音刚落,突然又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特别有“内涵”,他瞧着莫绍蘅意味深长的神色,转过身去道:“随便开个玩笑,莫叔千万别当着,我去辅导小源做功课了。”
莫绍蘅沉声一笑,心情十分愉悦,抬腿跟上覃桓昔的脚步。
第26章 调查结果
覃桓昔半垂着眼, 心境渐渐沉入小提琴悠扬的旋律中,也唯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地忘掉所有的一切,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小提琴发出的美妙音律, 没有激情的昂扬,亦没有悲天的怜悯, 有的只是沉静与平和。
莫绍蘅单手怀胸, 另一手端着茶杯,透过落地玻璃窗,俯首望着庭院中聚j-i,ng会神的覃桓昔。眼前的画面令人心旷神怡, 漂亮的少年用灵魂演奏着最美的旋律, 小小的孩童白嫩的双手托着稚嫩的脸庞, 专心致志地听着少年演奏,明亮的眸子透着孩子独有的天真无邪。
“突然觉得让覃桓昔当小源的家庭老师, 还真是值了, 这样的琴声听着真叫人舒服啊。”齐丰宇走到莫绍蘅身边, 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要是每天都能听到如此优美的琴声, 还能洗去一身的疲惫。
“呵……”贺璟逸轻哼一声, “肤浅!”
齐丰宇难得没有怼回去,只是翻了个白眼,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懒得和这个整天不怼他就浑身长刺的死人脸计较。何况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覃桓昔在场, 让他莫名觉得往日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忍直视。
大概这就是覃桓昔与众不同的气场吧,人家毕竟是国际上都拥有超高知名度的天才小提琴演奏家。尽管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觉得这人与外界和记忆里的天才小提琴家出入很大,几乎颠覆了他对这个人所有的认知,但是覃桓昔终究有着别人望尘莫及的一面。
齐丰宇拿起桌上的文件袋递给莫绍蘅道:“袭击苏漾和关翼的人查到了,那个水哥嘴巴还挺硬,吃了覃少爷一子弹,除了最初吼了一嗓子,之后无论我们怎么询问,他始终没吭声。”
齐丰宇当时接到莫绍蘅传回的消息,赶到的时机掐得特别准,正巧看到覃桓昔堪比神枪手的一击。本来已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覃桓昔出手之快,竟超过了莫绍蘅,一枪便打中了水哥掏枪的手,子弹直接贯穿那人的手臂。
齐丰宇至今想起覃桓昔那张冷漠的脸庞,仍然感到毛骨悚然,明明应该是不问世事的音乐世家小少爷,那双修长的手更适合拉出最美妙的旋律,枪这种冰冷的武器与那双艺术家特有的手,方枘圆凿。
齐丰宇以为当时只是情势所逼,就算是不问世事的贵公子,当性命遭遇威胁时,也会懂得反抗。结果竟是他小看了这位总是以优雅贵气示人的小少爷,面对那样血腥的场面,还能冷酷无情地将那人流淌着鲜血的手臂踩在脚底下,恐怕他们这群世家子弟,没有人真正认识过这位天才少年吧。
齐丰宇忽然觉得后背有些y-in冷,如果这才是覃桓昔真正的性格,那才是真的可怕,这人可是欺骗了所有认识他的人,这些被欺骗的人中还包括素来j-i,ng明,把整个覃家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覃老爷子。
莫绍蘅接过袋子,抽出调查报告大致翻了一遍。
齐丰宇侧头瞄了一眼调查报告,耸耸肩道:“苏闻天底下的人抢了他的地盘,伤了他好几个兄弟,还引来了警察。对方只是小帮派,货和地盘丢了不说,十几个兄弟都被抓进去了,损失惨重,苏闻天那边虽然也被抓了几个,不过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齐丰宇说着耸了耸肩,本就是见不得人的货物,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逃也逃不掉。说来也是这个叫水哥的倒霉,原本想偷偷摸摸地把货物弄过来,偏巧遇到了苏闻天的人,也不知道两方怎么一番交涉,竟然动起手来了。
莫绍蘅将文件丢回桌子上,皱眉道:“付则成也掺了一脚?”
齐丰宇轻笑一声:“人都说狗急了也会跳墙,本来水哥和苏闻天也没什么瓜葛,说白了一个小帮派,苏闻天还不看在眼里,但莫名被他的人害得这么惨,水哥就筹划了这场绑架。至于付则成也不过是想给苏闻天添堵罢了,给水哥送了点人过去,其实付则成心里很清楚,就水哥和这点人,根本动不了苏闻天,纯粹就是闲得蛋疼,不过……”
齐丰宇说着脸色有些凝重:“水哥因为苏闻天积了很深的怨气,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主要这次的目标也不是我们,再加上……覃少爷出手了,我们也不能扣留这些人太久,若是弄出了人命,覃少爷就很难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了。而且水哥还有一些人在外面,如今已经知道他人在我们手里,如果只是我们的人出手,倒也无所谓,若真把事情闹大了,对覃少爷恐怕有些影响。”
齐丰宇其实考虑的是覃桓昔的处境,这件事让他对覃桓昔重新有了认识,如今看来莫绍蘅对覃桓昔的态度也非同一般。既然覃桓昔不想让人知道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定然还想继续扮演覃家天才小提琴演奏家的身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选择尊重覃桓昔,目前还不能让覃家知道覃桓昔的这一面。
“你把人放回去了?”莫绍蘅皱眉问道。
齐丰宇有些头疼:“我们总不能把人一直扣留着吧?以什么理由?而且那些打手可都是付则成的人,那个蛇j-i,ng病最喜欢不按套路走,要是被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突然来了兴致,大张旗鼓地找我们要人,岂不是越闹越大了?他们的目标也不是我们,再加上又不能交给警察,一旦警察介入,覃少爷开枪的事也会被警察知道。放他们走,他们也不敢报警,毕竟水哥自己好不容易从警察的手里逃过一劫。”
“那你担心什么?覃桓昔废了他一条胳膊,你担心他找覃桓昔报复?”贺璟逸突然开口,冷笑一声道,“你觉得那人会是覃桓昔的对手?别太小看了这位文质彬彬的小少爷,这人狠起来不比我们手软。”
“明的自然不是覃少爷的对手,万一来y-in的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懂不懂?”齐丰宇冷哼。
“你倒是很关心他,或许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担心就显得多此一举了。”贺璟逸嘲讽道。
齐丰宇顿时咬牙切齿,半晌他放松了紧绷的表情,淡淡地道:“那你说,怎么处理那些人?”
贺璟逸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懒洋洋地道:“道上的事不归我管,那是你的事。”
齐丰宇恨不得将贺璟逸一口吞了,他刚要怼回去,只听莫绍蘅冷冷淡淡地开了口。
“明天开始,派人盯着姓水的,多派两个人跟着桓昔,别惊动覃家的人。”
齐丰宇稳了稳气息,点头道:“我知道了……”
齐丰宇说着,又看了看莫绍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好半晌才犹豫着问道:“绍蘅,要不要查查覃桓昔?我总觉得他和传闻中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我知道他对小源少爷和我们都没有恶意,只是……防人之心终究不可无,这个覃桓昔藏得未免也太深了,他等于是欺骗了所有人,我想就算是覃老,估计也不知道覃桓昔还有这样的身手。”
齐丰宇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莫绍蘅,莫绍蘅对覃桓昔的态度,令他不敢妄下判断,也不好拿捏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但是事关莫绍蘅和莫寺源的安全,不怕覃桓昔故意伤害,就怕遭人利用。
齐丰宇头一次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产生了动摇,他觉得覃桓昔应该是没有异心,也没有图谋不轨,但一想到覃桓昔将本性隐藏得这么深,若不是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他恐怕一辈子都会把覃桓昔当成一个文弱无害需要人保护的小少爷。
莫绍蘅沉默地坐到了沙发上,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不用,我心里有数。”
果然!
齐丰宇似乎松了口气,其实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心里有些矛盾,一方面担心覃桓昔的深藏不漏,另一方面,覃桓昔总给他无端的好感,他不想用恶意去揣摩覃桓昔的心思。
此时客厅外传来莫寺源欢快的笑声,紧接着一道小小的身影踢踢踏踏地跑了进来,一头准确无误地扎进莫绍蘅的怀抱,稚嫩的声音随之响起:“爸爸,姗杉姐姐说养生粥已经做好了,可以下去吃了。”
小家伙嚷嚷完,又回头对齐丰宇和贺璟逸道:“丰宇叔叔,璟逸叔叔,你们也一起下去吃吧。”
“哎呀,还是我家小源最贴心了。”齐丰宇上前一把抱起莫寺源,“来,让丰宇叔叔亲亲抱抱举高高。”
覃桓昔轻笑,这个齐丰宇的个性有时候真的让他一言难尽,他绕过抱着莫寺源在大厅里奔来奔去,逗得莫寺源哈哈大笑的齐丰宇,走到莫绍蘅身边道:“事情谈完了吗?没有打扰你们吧?姗杉让厨房做了养生粥,已经做好了,小源就迫不及待地想来叫你们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莫绍蘅看到覃桓昔,脑子里突然闪过齐丰宇的那番话,他的手微微握了握拳,有些事情他想亲自去做,有些人他想亲自去了解,唯有他才可以了解。
覃桓昔看了一眼丢在桌子上的文件袋,恰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些人的身份查到了?”
莫绍蘅看着他,眼底有了一丝笑意,耐心地将查到的结果解释了一遍。
“这其中竟然还有付则成的一脚,倒是有些意外。”覃桓昔若有所思地单手抱胸,另一手的食指似有若无地搔了搔光滑的下巴。
他后来也仔细想过,若真的是苏闻天得罪了某个大人物,不可能这般计划不周,堂而皇之地在大庭广众下绑人。显然是那个叫水哥的心急了,苏漾毕竟是苏闻天的独生女,身边除了有个关翼,平时还有其他人跟随保护。
估计那水哥也已经跟了苏漾一段时间,一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那天也是苏漾和苏闻天大吵了一架,大小姐任性的脾气上头,离家出走才给了水哥可趁之机。也算是苏大小姐无意中搅了水哥原本的计划,让他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绑人,最后又遇到了他们,才没有让人得手。
这么说来,苏漾的猜测倒也算不上全盘失误,她的猜测里也怀疑是付伊蕾的人,这两位大小姐从小就水火不容,闹得人尽皆知,付伊蕾看她不顺眼,想要使绊子,而真正掺一脚的是付则成,付伊蕾的父亲,总归是付家的人。
覃桓昔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付则成的某些行为,比苏闻天还要让人头疼,不痛不痒地撩一把,没有给苏闻天造成实质性的打击,却又让苏闻天十分恼火。若是因为这件事和付则成正面开火,显得劳师动众不划算,还容易给其他人可趁之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来苏闻天这次只能吃闷亏了。”
莫绍蘅勾起嘴角,拍了拍覃桓昔的肩膀道:“不过还是要小心。”
“小心谁?那个被我废了一条胳膊的水哥吗?”覃桓昔笑了,“齐丰宇若是想要把人放了,莫叔会不把人盯紧了再放吗?有莫叔的人盯着,再派人保护我和小源,我很放心。”
莫绍蘅眼神专注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臂,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
“我们快下楼去吧,等会儿姗杉和苏漾就要上来逮人了。”覃桓昔说着就往外走,边走边对跟上来的莫绍蘅道,“对了,莫叔,下个星期我就要回学校上课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接送小源。”莫绍蘅知道覃桓昔原本早就想回学校上课了,为了莫寺源才又打乱了原本的计划,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人的心思,每天花这么多时间陪着莫寺源,只是想和莫寺源培养感情。
“下午没课或者只上两节课的话,我还是可以去接小源下课。”覃桓昔其实也想多陪莫寺源几天,但是有些事情还要他亲自去做,不能因为感情用事,就放弃了原本就规划好的路,否则只会越拖越久,覃老爷子也不允许他这么散漫下去。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完美味的养生粥,覃桓昔又一次顺理成章地留宿在了莫宅,他忽然觉得自己最近似乎经常夜不归宿,竟有越来越习惯的感觉。连老爷子每天看他出门的眼神都饱含着幽怨,那种感觉像是在控诉他,有了莫寺源就不要他这个爷爷了。
覃桓昔无奈,其实比起住在覃宅,他更喜欢留在这里,这里只有莫绍蘅和莫寺源,还有莫姗杉这个让他十分信任和感激的人。说到底,他终究他不是真正的覃桓昔,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亲密的人,除了莫寺源,就只是莫绍蘅了。
比起面对覃家的人,他在莫绍蘅面前更自然,莫绍蘅总让他有种无条件信赖的感觉。
第27章 恨意
夜深人静, t市一条远离闹市区y-in暗潮s-hi的小巷子里,肮脏的地面凹凸不平,傍晚时分下过的一场雨,让坑坑洼洼的泥坑里积起了一层飘着油渍的污水, 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股刺鼻的发霉异味。
随处可见的散发着腐臭味的垃圾随意地堆积在墙根处,旁边是几只翻倒在地的垃圾桶, 几只流浪猫从墙根处窜了出来, 跳进倒在地上的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猫叫声惊得同样在垃圾堆里找寻食物的老鼠刹那间四处逃窜。
小巷子隐藏在繁华大都市光鲜亮丽的背后,这个地方人口密集, 却鱼龙混杂, 聚集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社会底层人士。他们从事着各种各样, 甚至是遭人唾弃的违法职业,竭力掩盖着不为人知的y-in暗面, 这是每一座繁华的大都市里, 阳光永远照s,he不到的地方。
此时这条安静的小巷子尽头, 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听着有些凌乱和匆忙, 落在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孤独。寂静的巷子里顿时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即便如此,也没有惊动屋子里的人,大家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半夜三更的狗叫声。
巷子很昏暗,矗立在墙角的路灯仿佛只是这条巷子里多余的障碍物,隔几个才有一个亮着微弱的灯光。人影终于走到了一个亮着的路灯下, 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庞,男子满脸胡渣,眼窝凹陷,双目布满血丝,眼底却是一片y-in冷。
半晌男子在一座破旧的院落前停了下来,他一手捂着胳膊,微微低着头警惕地往后看了一眼,漆黑的巷子望不到尽头,看不到半个人影,男子这才松开捂着胳膊的手,轻轻扣响了残破的木门。
“谁?”屋子里传来一道男声,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谨慎和警觉。
“是我!”男子压低声音小声道。
男子话音刚落,木门便打开了,那名应门的男子探出头来,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后,立刻露出一脸惊喜,他激动地道:“水哥,你总算回来了,兄弟们都很担心你,你……”
“进去再说。”水哥皱着眉头打断对方失控的情绪,他抬腿跨进院子,关门前又往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快速关上了门,神色却不见丝毫松懈。
应门的男子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问:“水哥,怎么了?有人跟踪你吗?”
水哥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往里走去,低着头不经意地扫到脚下踩着的泥土,原本锃亮的皮鞋沾满了泥水污渍,早已看不出它原本昂贵的价值。四周围破旧的院墙仿佛一推就倒,院子里种着的果树也是半死不活,整个院子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水哥的眼底渐渐涌现出浓烈的恨意,手臂上还未来得及治疗的伤口还在剧烈地疼痛着,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赤红着眼往里走去。
一道枪伤算什么?他水哥风里来雨里去,早已不记得吃过多少次子弹,甚至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他照样从血泊中爬起来了。
何况身体的疼痛哪有一无所有来得可怕?他拿性命拼搏得来的一切,好不容易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一夕之间全都成了别人的囊中物,非但失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连同生共死的兄弟都搭了进去。
苏闻天!
水哥含着恨意的眸子一片血红,总有一天他会让苏闻天付出代价,哪怕少了一条胳膊,只要他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水哥对天发誓,绝对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屋子里的一帮子兄弟看到推门进来的人,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水哥,你总算回来了,没有你,兄弟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么多兄弟被抓了进去,外头又有警察排查,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了。”
水哥摆了摆手,走到一把竹椅前坐了下来,手下见状,立刻端了一杯茶给他。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劣质茶叶十分清苦,他有些难以吞咽,但是想到兄弟们目前的状态,最终忍了下来。
“听说这次的计划不怎么顺利,水哥,你怎么会落到莫绍蘅的手里?剩下那些没被抓的兄弟知道后吓得魂飞魄散……”一名手下说着,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讲,但是事关重大,这个时候选择隐瞒已经毫无意义,他刚想继续开口,一道声音已经接了他的话。
“他们以为水哥你得罪了莫绍蘅,害怕遭到报复,趁着我们兄弟几个不注意,偷偷跑了。”之前替水哥开门的人接了话,脸色十分凝重,说话的口气却满是愤怒,“不过是几个胆小如鼠的废物,水哥不用放在心上。”
水哥闻言,捏着杯子的手不断收紧,脸色紧绷。
“水、水哥,听说你受伤了,要不要先看看伤口。”另一名手下见他脸色难看,胆战心惊地岔开了话题,目光偷偷瞄向对方垂着的手臂上。
水哥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似乎很痛,又有些麻木,齐丰宇倒是没有刻意为难他,只是叫人给他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拖得确实有些久了,毕竟那人的子弹直接贯穿了他的手臂,还差点将他的手臂直接踩断。
“水……水哥?”那手下见水哥低头不语,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让他有些拿不准对方的态度。
“看吧……”水哥淡淡地道,他的仇还没有报,这条胳膊还不能废。
那人听了,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让人将药箱拿来,看状况应该做过一些处理了,伤口看上去也没那么狰狞可怕。他本就是众人眼中混迹在社会边缘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后来跟了水哥,混出了一点名堂,如今又回到了原点。
“那个关翼还真不能小看他,到底是苏闻天养出来的忠犬,水哥今天带了这么多人也没讨到好处。”
“这次也是他运气好,遇到了莫绍蘅,否则苏大小姐早就落入水哥之手了。”
“动手的不是莫绍蘅。”水哥突然冷声开了口。
众人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水哥沉默片刻,双眸闪过一丝寒光,冷笑道:“看来世人都错看他了。”
说句实话,覃桓昔若不是莫绍蘅的人,他倒是很欣赏这样的人物,一个真正称得上人物的人。覃家这种表面光鲜的大世家,内里早就腐朽得惨不忍睹,那些大少爷大小姐狠辣起来,不比他们心慈手软,他们只是善于用漂亮高傲的外表,掩盖那颗肮脏的内心罢了。
“除了莫绍蘅,还有谁能在那种情况下伤了水哥你?”一名手下忍不住问。
“呵!”水哥冷哼一声,“覃家的天才小提琴演奏家覃桓昔!”
“覃桓昔……”付则成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悠然自得地叠起一条腿,接过管家递上来的酒杯,举到眼前轻轻晃动,娇艳欲滴的液体在灯光下呈现出迷人的色泽,“覃桓昔啊,的确是出乎意料之外。”
“是,听说是莫小少爷想学小提琴,莫小姐就向莫爷推荐了覃家的小少爷,论资质,确实没有人能和覃少爷相比了。据说还是莫爷亲自带着莫小少爷去覃宅拜访覃少爷,不过按照莫爷和覃老的交情,覃少爷怕也不会拒绝。”候在一旁的管家适时地解释道。
“哦?莫绍蘅对这个儿子倒是真的上心,能请到覃桓昔教他儿子学小提琴。”付则成似乎颇感兴趣,挑起了眉头问,“听说覃家的那位天才少爷之前出了一场车祸,在床上躺了几个月?”
“是,老爷您没有记错,那场车祸差点要了覃少爷的命,覃老为了救他,动用了不少的人脉和财力。最后命是保住了,却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多月没有醒来,连医院都劝覃老放弃希望了,不过覃少爷也是福大命大,突然就奇迹般地醒了,之后的康复速度也是让人惊叹。”管家笑着道。
付则成轻笑,若不是突然觉得最近的日子过于太平无趣了,心血来潮想给苏闻天添点堵,他就看不到这么j-i,ng彩的一幕了,也就错过了重新认识覃家这位天才的机会。覃家在t市有着特殊的名声和地位,虽然和他们几个大世家之间没什么利益纠葛,却也无需得罪,甚至都想着与之交好。
付则成之前确实没把覃家放在心上,想着只要保持不冷不热的来往,便也不需要刻意地讨好。现在突然觉得他之前的举动有些怠慢了,莫绍蘅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得力助手,齐丰宇和贺璟逸足够不好对付了,若是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覃桓昔,情况可就不妙了。
覃桓昔一旦站在莫绍蘅那边,凭借覃老爷子对覃桓昔的宠爱,等于是将整个覃家送到了莫绍蘅面前。不过目前看来,覃家的人恐怕不知道覃桓昔才是将整个覃家捏在手里的人,还把他当成天真无邪,只会拉小提琴的小少爷。
“老爷,我们要不要……”
付则成一扬手,打断管家接下来的话:“这个时候没必要为了一件小事得罪莫绍蘅,莫绍蘅既然会把人放回去,必然是为了保护覃桓昔,想来也已经知道我们的人参与了这件事,我们何不暂时卖他一个人情?何况苏闻天那边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动作,现在不宜把莫绍蘅和覃桓昔牵进来。”
“老爷考虑得周到,是我大意了。”管家附和着。
付则成坐直身体,屈指轻扣沙发扶手:“你派个人去巷子里看看,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手别真的废了,带个医生过去吧,齐丰宇应该不会这么好心地替他治疗。”
“是,老爷,我这就去安排。”管家毕恭毕敬地领了命令,赶紧下去安排人手。
第28章 回校上课
覃桓昔站在t大的校门口, 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欢声笑语与他擦身而过,心情颇有些感慨。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这里,7年前他从这里毕业, 毕业那一晚改变了他的人生,重活一世他又来到了这里。
t大的音乐学院非常有名, 设有近十个音乐专业, 除了音乐学系、钢琴系、管弦系、指挥系、民乐和声乐等等,还有音乐表演相关的专业,覃桓昔学的自然是音乐学。
这段时间他除了每天必须要练习的小提琴, 和晚上辅导莫寺源外, 其余时间都用在了复习原身所学的音乐学功课上, 音乐学要学的科目非常多,而且t大的音乐学一学就是五年, 他现在才大三。
他从上一世开始就非常向往t大的音乐学院, 可惜家族的命运终究不允许他这般任性, 如今走在音乐学院不同于其他院系,美丽静雅又富有艺术氛围的校园内, 覃桓昔第一次觉得, 能够重来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覃桓昔凭着记忆,先去了一趟办公室报个到,虽然老爷子已经让人给他办好了回校上课的手续,他直接就可以去教室上课了,不过出于礼貌, 他还是决定先去办公室和老师打声招呼。
原身作为国际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于t大而言,也是一种无上的光荣,老师们看到他回校上课,自然是热烈欢迎。一番热络和关怀后,终于放他回教室上课,甚至还关照他,若是身体不适,定要及时通知他们。
覃桓昔笑着应答和感谢,礼貌又恭敬,再次收获了一大波好感。
当覃桓昔捧着课本走进教室时,原本喧闹的教室一阵突兀的安静,交谈声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在他身上。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未等大家从呆滞中回神,便找了一个空位坐。
半晌后,教室里渐渐想起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仔细辨认,这些交谈声中夹杂着“覃桓昔”三个字,这些人一边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一边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将目光调向覃桓昔,然后迅速回头继续讨论。
覃桓昔气定神闲地单手托腮,一手翻着课本,似乎正十分耐心地等着老师的到来。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不管是前世的他,还是原身,在t大都是引人注目的风云人物,就算想计较也计较不过来。
上午的课程还算顺利,原身虽然经常缺席课程,参加各种比赛和音乐会,成绩却依旧名列前茅。覃桓昔以前作为t大的学生会会长,成绩自然让人望尘莫及,哪怕重来一次,换了完全不同的专业,他依旧会延续前世的辉煌。
结束上午的课程,覃桓昔刚捧着课本离开教室,手机来电铃声便响了,他取出手机看了眼,果然是莫姗杉打来的电话,他笑着接起电话道:“姗杉……”
“桓昔,你下课了吗?要不要一起吃饭?”覃桓昔刚开口,莫姗杉就迫不及待地道。
覃桓昔笑了:“好,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也刚下课,正要去找苏漾,我和她约了在学生餐厅大门口见面,苏漾听说你今天第一天回校上课,说什么也要给你庆祝,这顿饭她请了。”电话另一头有些吵杂,夹杂着莫姗杉行走时的风声。
覃桓昔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边走边戏谑地道:“给我庆祝,就请我吃学生餐厅吗?”
莫姗杉哈哈大笑:“我会帮你转告她的。”
覃桓昔笑了一会儿:“好,那学生餐厅见。”
说着他便挂上了电话,加快脚步走向学生餐厅。
刚走到学生餐厅门口,覃桓昔就看到莫姗杉和苏漾正站在台阶上,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就莫姗杉和苏漾两人的外貌,在t大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当之无愧的校花女神。
覃桓昔有时候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两人的性格明明截然不同,莫姗杉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性格温婉,落落大方,不爱计较,出门在外有些内向,苏漾的性子却极其火爆,发起脾气来简直是灾难现场。
按照两人以往的性格和看人的喜好,对于莫姗杉而言,苏漾这种性格的大小姐,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却是她最不愿意交往的一类人。苏漾亦然,她性情直爽,有些刁蛮,最看不惯柔柔弱弱,被欺负了只知道哭的千金大小姐,这样的两个人偏偏走到了一起,还情同姐妹。
“桓昔,这边。”苏漾一抬头就看到了覃桓昔,连忙挥手招呼。
苏漾的这一声很响亮,吸引了无数前来学生餐厅吃饭的人的侧目,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若说覃桓昔是风靡整个t大的风云人物,那么苏漾和莫姗杉的出名程度也不亚于覃桓昔。
两人感情好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不过覃桓昔也知道,从前原身很少和什么人走得太近,有些人或许以为那是原身出生名门,有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其实他知道大家都误会了,原身只是不善于与人相处罢了。
如今看到苏漾热情地向他打招呼,甚至开心地跑了上来,亲昵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嘴里还滔滔不绝地说着要给他庆祝的话,周围的人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总觉得今天t大的画风有些诡异。
覃桓昔嘴角带笑,不甚在意地任由苏漾拉着他走,笑容里甚至有些纵容。
从第一次见到自家宝贝对苏漾的喜爱,他就知道在宝贝最灰暗的岁月里,苏漾定是给了宝贝无微不至的关怀,才让宝贝说出“以后要变得和桓昔哥哥一样厉害,帮苏漾姐姐打跑坏人”这样的愿望。
苏漾和莫姗杉一样,就冲着她们对宝贝的爱,他也会另眼相待,把她们当成真正的朋友。而且莫绍蘅似乎也很纵容她们,他已经好几次看到苏漾留宿在莫宅,莫绍蘅也没什么意见,由着苏漾任性。
三人说笑着上了四楼特色小吃美食城,刚走出楼梯口,一个托盘径直朝他们飞了过来,覃桓昔条件反s,he地将莫姗杉和苏漾往后一拦,一脚就将托盘踢飞了出去,为了不砸到人,他还特意往墙壁上踢。
托盘发出“哐当”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众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覃桓昔稍显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掉落在墙根的托盘,幸好托盘是空的,若是装满了食物,那可就不好收拾了,但凡他反应稍微慢一拍,可就砸到他们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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