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昔,你没事吧?”莫姗杉扶住覃桓昔的手臂,语气有些焦急,她刚才着实吓了一跳,以为要被托盘砸到了,幸好覃桓昔反应快,否则这一下砸过来,即使不会受多重的伤,也会疼上一阵子。
覃桓昔轻摇头:“没事。”
“我数到三,谁砸的?给我站出来,否则后果自负!”苏漾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她见覃桓昔没事,心里松了口气后,火爆脾气顿时上来了,她眯起眼睛冷冷淡淡地扫过安静的众人,“一……二……”
“苏大小姐好大的口气!”此时一名大波浪长发女生拨开人群走了出来,过分浓重的妆容已经看不出女生原本的长相,透着一股超乎年龄的成熟韵味,身材也颇为火辣,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傲人的胸器!
覃桓昔轻咳着移开视线,他这个与男人有过一夜情,还生过孩子的人,性取向早就弯成了弹簧,拉也拉不直了。就算当年没有与莫绍蘅的那一夜,他似乎也没特别重视过自己的性取向,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排斥过莫绍蘅,说不定从一开始他就更能接受男人一点。
不过瞧着眼前这名女生“特殊”的体型特征,一瞬间就让他猜到了这人的身份,大概就是苏漾口中“胸大无脑”的付伊蕾了,付则成的女儿,还真是名不虚传,这“胸器”其他女生就算动个手术也追赶不上。
“又是你!”苏漾一看到付伊蕾,火气更旺了,要不是今天有覃桓昔在场,她早就上去撕了,虽然她平时脾气算不上好,但也不会不分场合就使小性子,在人来人往的餐厅里胡乱丢东西。
“是我又怎样?”付伊蕾高傲地扬起下巴。
“道歉!”
“……”苏漾刚想开口,就听到一声极淡却含着一丝清冷的声音,转头见覃桓昔从她身后缓步走了上来。
覃桓昔面色沉静,不紧不慢地走向付伊蕾,淡淡地道:“你差点砸到我了。”
付伊蕾瞪大眼睛,愣愣地注视着离她越走越近的覃桓昔,对方的脸上没有一丝不悦和怒气,嘴角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可她莫名觉得全身y-in冷,在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前,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覃……覃桓昔?”付伊蕾见覃桓昔在距离自己几步之遥时,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紧张慌乱的情绪却依旧没有得以抚平,她微微抬头,失神地望着覃桓昔,“我……”
“伊蕾!”此时,一名女生跑了上来,站到了付伊蕾身边。
女生长得十分清秀,从她脸上化着的淡淡的j-i,ng致妆容,便可知道这也是一个极其懂得展现自己的女生。她很清楚自己的长相,并不适合走付伊蕾那种火辣性感的路线,小清新风格更适合她,并不是所有男生都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反而对她这种清新的气质更难以抗拒。
覃桓昔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生,微微眯起了眼睛,心里却渐渐泛起冷意。
又是一个熟人呢!
宁紫易,宁家人,上辈子和他还有着血缘关系呢,他那大伯一家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掌上明珠,就连老爷子也对这个孙女疼爱有加。无关其他,只因宁紫易的性格是长辈最为喜爱的小家碧玉型,乖巧懂事,又识大体,无论面对谁都是未语先笑,浅浅一笑,大部分人都会对她产生好感。
就算是面对他这个堂哥,宁紫易也仿佛一点都不知道两家之间几乎已经撕破了脸,见到他总是亲昵地叫他一声“宁薛哥”。覃桓昔笑了,如果宁紫易真有她表现得那么善良纯真,当年他家的宝贝又为何一见她就躲?
他的宝贝连苏漾都那么喜欢,却对总是以亲切面孔待人的宁紫易如此排斥,虽然目前覃桓昔还不知道原因,更何况小孩子三岁前基本没什么记忆,现在就算见了宁紫易,也已经不认识了。但他完全可以肯定,当年宁紫易肯定对他的宝贝做过什么,抑或说过什么,宝贝才会如此讨厌和惧怕这个人。
不过,三年时间,宁紫易倒是越发出色了,当年的她还是高中生,清纯的外表还有些稚嫩,如今更懂得收敛锋芒,展露出她最想让人看到的完美面孔。
就算她的长相比起妖娆的付伊蕾,温婉端庄的莫姗杉,以及张扬自信的苏漾,显得过于小家子气,但胜在她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容,亲切可人,大家第一眼还是会注意到她。
宁紫易也已经注意到了覃桓昔,她露出一个标准的礼貌笑容,轻轻点头示意,随即小声问付伊蕾:“伊蕾,发生什么事了?”
付伊蕾不知道是对覃桓昔有所畏惧,还是十分信任宁紫易,她竟一把抓住了宁紫易的胳膊,再也看不到面对苏漾时的盛气凌人,小声道:“我……我刚才差点砸到了人……覃桓昔让我道歉……”
宁紫易有些惊讶,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覃桓昔:“没有受伤吧?”
覃桓昔只是淡淡一笑,脸色平静地看着她。
宁紫易突然有点不敢直视覃桓昔的眼睛,也有些明白付伊蕾的反常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这个传闻中的天才小提琴演奏家,哪怕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却让她感到有种莫名的惧意。
宁紫易略显慌乱地别开视线,安慰付伊蕾的话带了一点催促,等付伊蕾道歉后,便拉着付伊蕾匆匆离开了。直到走出学生餐厅,再也看不到覃桓昔的身影,她才感觉到身上的冷意终于消散了。
第29章 水火不容
覃桓昔没有忽视宁紫易眼中的慌乱, 哪怕脸上表现得再镇定,无论怎么努力保持优雅的形象,凌乱的脚步早就出卖了她内心的焦急。他好心情地弯起嘴角,就连差点被付伊蕾砸到的不悦, 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闹事的主角走了,人群也渐渐散去, 三人点了餐找位置坐。
覃桓昔无论是上辈子, 还是重生后的这具身体,都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不过他对各种美食的接受程度倒也很高, t大学生餐厅的美食城有着全国各地的特色小吃, 以前他就很喜欢来这里吃饭。
“对了, 付伊蕾究竟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莫姗杉刚坐下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刚才发生的事太突然,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素来骄纵的付伊蕾似乎很怕覃桓昔。
今天如果不是有覃桓昔在,按照以往苏漾和付伊蕾水火不容的态度, 非得闹得不可开交才会罢休, 别说这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还能不能安稳地吃上饭都成问题,莫姗杉想着就头疼欲裂。
“谁知道?她不是一向这么恣意妄为吗?也许是她点的东西不好吃,又或者哪个人惹到她了,指不定就是看到餐厅里哪个人穿的衣服颜色刺了她的眼, 她想发脾气总有各种魔性的理由。”苏漾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莫姗杉忍不住扶额,苏漾虽然说得浮夸,不过对方是付伊蕾,还真像是她会干的事。
覃桓昔轻笑,低头喝了一口汤,眼睛余光瞥到旁边原本空着的餐桌坐下了两对男女。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付伊蕾脾气可真大,那一巴掌打得姜励脸都肿了。”
“怎么?看到帅哥被打心疼了?你们女生就是肤浅,一看到对方是个有钱的大帅哥就心软。”
“少胡说八道,乖乖吃你的饭,我只是想不明白,姜励的自身条件明明不差,家里也挺有钱的,听说他爸爸还是某家大公司的老板呢,长得也不错,一米八大长腿。你说付伊蕾对他好一点也就算了,偏偏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大庭广众之下一点面子也不给,一巴掌就打过去了,姜励还一声不吭,任她打骂。还说我们女生肤浅,我看是你们男生好色,一看到美女魂都没了,被打死也活该……”
“咳咳……”其中一名男生轻咳一声,偷偷朝着“高谈阔论”的女生拼命使眼色。
“干嘛?”女生正说到兴头上,突然被人打断,她不悦地飞了一个眼刀子过去。
“咳咳……”那男生不说话,将拳头抵住嘴唇,眼珠子转向覃桓昔那边,示意女生注意场合。
女生这才发现她的声音过于洪亮了,尤其是看到覃桓昔几人正含笑望着她,脸色的温度瞬间燃烧起来,她飞快地低下头,因为用力过猛,险些将脸埋进了饭菜里。
此时她的脑子里飞速刷过满屏的弹幕——要死了,覃桓昔怎么坐在她的隔壁?所以她刚刚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了覃桓昔的耳朵里?这回可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在覃桓昔面前丢脸,比在一个班的男生面前丢脸还难堪。
覃桓昔倒是没怎么在意,这名女生虽然长相普通,尤其是他的对面还坐着莫姗杉和苏漾,但她的性格却很爽朗,似乎习惯于大大咧咧地说话,实际上没什么坏心思,开玩笑的成分占了大比例。
“惹付伊蕾大发脾气的人是姜励吗?”莫姗杉转头问那名拼命使眼色的男生。
男生闻言浑身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莫姗杉,几秒钟后,由脖子开始泛红,一直蔓延至整张平凡无奇的脸庞,一双不大的眼睛隔着镜片都能看到闪烁着的激动光芒,那种兴奋到极致的疯狂劲,仿佛中了头彩。
莫姗杉有些不明所以,与苏漾面面相觑,苏漾只是笑着摇摇头,不以为意。
“喂,回魂了!”另一名女生拿筷子末端使劲戳了戳魂飞天外的男生。
男生猛然回过神来,脸庞涨成了猪肝色,他尴尬地抓耳挠腮,小心翼翼地偷偷看向莫姗杉,见莫姗杉只是安静地吃着饭,动作十分轻柔优雅,偶尔抬头与旁边的苏漾、以及对面的覃桓昔交谈几句,笑容格外柔和。
男生有些气馁,好不容易t大美术系的女神主动找他说话,他却表现得如此差劲,非但没有好好回答女神的问题,还给女神留下了极其不好的印象,女神主动搭话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姜励是谁?”覃桓昔略感好奇地问道。
听刚才那名女生的意思,这个姜励在t大应该也挺有存在感,之前和付伊蕾对峙时,他似乎看到人群后面站着一名高个男生,周围还围着几名男生和女生,那人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们这边,只是当时围观的学生很多,他没有多加留意。
苏漾皱了皱眉头,思索道:“好像是法学院那边的,曾经听人提起过,付伊蕾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两家应该有生意上的来往,不过看他对待付伊蕾的态度,姜家可能只是依附于付家,否则哪个男人受得了被这般对待?”
覃桓昔轻点头,他对姜励只是有些好奇,并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他比较在意的是宁紫易。宁紫易和付伊蕾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组合在一起,怎么看都有些违和,再说他也不清楚宁紫易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重生后他曾经调查过宁家如今的状况,宁家刚度过危机的那一年,的确元气大伤,他以为宁家最终会落入宁紫易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大伯手里,没想到最后掌权的竟然是他的小叔——宁莘!
覃桓昔若有所思地想着,他对这个小叔的印象倒是深刻,与他父母之间似乎也没什么恩怨情仇。在他很小的时候,小叔就很宠他,当年他的父母去世后,几乎所有的财产都拿去抵债了,他搬去普通公寓居住时,也只有小叔仍旧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和宝贝。
不过,说不上什么原因,覃桓昔总觉得小叔给人的感觉有些邪气,眼睛里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戾气,他已经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来表达心里那种怪异的感受了。
总之自从他上了大学后,小叔对他的态度隐隐有些改变,或许是一种直觉,也有可能是他过于敏感了,他甚至不太愿意接近小叔。
当初小叔看到他和宝贝过得很辛苦,多次提出要接他们过去一起居住,不过覃桓昔拒绝了。当时的局势,宁家每个人都很有嫌疑,他对小叔也不曾放下戒心,尤其是重生后知道了宁家的现状,心头的那股违和感也越来越强烈。
覃桓昔不止一次觉得,当年的事恐怕没有表面上的争权夺势那么简单,虽然小叔一直都很强势,但大伯和二伯对小叔的态度也让他感到匪夷所思。尤其是爷爷,说他不喜欢小叔,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总之绝对称不上亲切,很客套,更多的是戒备。
覃桓昔低着头,拿着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现在想要打探小叔的事情,已经很困难了,不能做得过于明目张胆。但若是不依靠覃家的力量,想要查一个人就没那么简单了,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
如果让莫绍蘅帮忙调查宁家的事,凭莫绍蘅的势力,那简直轻而易举,但是他用什么理由向莫绍蘅解释呢?除非他表明真实身份,可惜这样一来,莫寺源的身世也等于透明了,还有莫绍蘅对他的感情……
覃桓昔纠结万分,其实他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早知如此应该多花点j-i,ng力,把宁家每个人都调查一遍,也好做一手防备。
“桓昔也许有所不知,宁紫易是s市宁家的人,宁薛学长的堂妹。”苏漾突然开口道,“在法学院很受欢迎,出了名的清秀佳人,若是撇开付伊蕾的家世,宁紫易比她受欢迎多了,而且再怎么说,她也是宁家的人,也算是出生豪门。”
覃桓昔了然,宁紫易的性格自然比付伊蕾会做人,受欢迎也不意外,便漫不经心地问道:“看她们两个人的性格,应该不容易相处,不过刚才看她们之间相处,似乎感情很好。”
苏漾嗤笑一声:“所以我说付伊蕾那个女人胸大无脑,和你二伯家的堂妹覃斯语有得一拼,宁紫易这个女人一看就不安分。当然我不是说她的行为举止不安分,而是她的心,白莲花的外表,黑莲花的心。也许是同为女人的直觉吧,女人看女人往往更有眼力,而男人看女人,容易被女人过分华丽的外表迷惑,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相信我,我苏大小姐看人一向j-i,ng准,遇到这种女人,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千万别靠近。”
这下子覃桓昔终于忍不住笑了,苏漾虽然常常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脾气,又是极度不肯吃亏的性子,但是说的话却非常在理,有些毒舌,却又挑不出毛病,她对宁紫易的感官,正是他眼里的宁紫易。
“不过就宁紫易的水平,骗骗付伊蕾这个胸大无脑女,还有覃斯语那个肤浅的女人,一骗一个准,当然还有t大的广大男同胞们,十分吃宁紫易那种小家碧玉、邻家女孩的人设。“苏漾不以为意地道。
“人设?”覃桓昔低笑,“这个词倒是新鲜。”
“本来就是嘛。”苏漾一脸的理所当然,“她所有的表现,不都是她刻意营造出来,想要给人看到的设定吗?”
覃桓昔挑眉:“哦?那依苏大小姐之见,宁紫易应该是个怎样的人?”
“我不是说了么,白莲花的外表,黑莲花的心。”苏漾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汤。
“好吧,总结的很j-i,ng辟。”覃桓昔失笑,随后又似想起了什么,问苏漾,“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们几个都是从小就认识,你和付伊蕾怎么会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止我们几个,这其中还包括你,我们都是从小就认识。”苏漾想到付伊蕾就头疼,“谁知道她的脑容量是不是从小就有什么毛病,每次见了我和姗杉就跟吃了□□包似的,小时候参加宴会,也要和我们比谁打扮得漂亮,我真懒得理她。以为长大后她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了,一见面就要怼,句句带刺,好吧好吧,我绕道走还不行吗?结果她还以为我害怕她,猖狂得直到我一巴掌扇了她。”
“你打她了,什么时候?”覃桓昔很惊讶,两人毕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小姐,吵到打架的地步有些难收场了吧?
苏漾仰头想了想:“不记得了,大概小学或者初中的时候吧?”
莫姗杉一直安静地吃着饭,听苏漾和覃桓昔闲聊,听他们突然提起小时候的事,她看了看苏漾,轻声道:“那次是因为我,苏漾才动手打了她。”
苏漾其实就是这种性格的人,不了解她的人,都会觉得她很任性,不比付伊蕾温和多少。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苏漾的任性是有分寸的,她发脾气也不是蛮不讲理,定是有人挑战了她的底线。
莫姗杉记得很清楚,那是苏漾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动手打付伊蕾,她们之间从小到大吵过无所次的架,苏漾习惯爱理不理,心情好了就骂回去几句,心情不好直接转身走人,让付伊蕾一个人唱独角戏。
谁都知道她从小就不讨莫老太君欢心,莫姗杉小时候还很敏感,十分在意大人对自己的喜爱,当付伊蕾以此对她冷嘲热讽时,她心里很难过,当场就哭了起来。
苏漾知道后,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巴掌,当场把付伊蕾打懵了。
“后来呢?”覃桓昔很感兴趣地问。
莫姗杉轻笑:“大家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种气?付伊蕾又打不过苏漾,最后哭着跑了,还找来他的哥哥付舜飞,想让她的哥哥替他讨回公道。不过付舜飞知道来龙去脉后,大概是碍于小叔的面子,他还让付伊蕾向我道歉。”
莫姗杉说着不由得笑了,从她出生开始,只有小叔才让她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唯一的温暖。她的身边如果没有小叔和苏漾,还不知道自己的童年会有多灰暗,大概根本就看不到阳光吧。
“对了,桓昔,告诉你一个秘密。”苏漾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覃桓昔面前,眨了眨眼睛,笑得格外幸灾乐祸,外加一丝丝的邪恶。
“你又来了。”覃桓昔还没开口,莫姗杉哭笑不得地道。
覃桓昔被勾起了好奇心,笑问:“什么秘密?”
苏漾难得很没形象地咧嘴一笑:“那个胸大无脑女有一个伟大的人生目标,那就是嫁给莫叔,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噗……”覃桓昔正好喝汤,差点就喷了,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噗哈哈哈……”苏漾乐得哈哈大笑,“能看到桓昔失态,不枉我告诉你这个秘密。”
覃桓昔忍俊不禁,摇头道:“你确定这是秘密?莫叔不知道?”
“不不不,她初中的时候就对莫叔说要嫁给他了,后来还想让她爸出面,让她和莫叔联姻。”苏漾单手托腮,“不过么,我们这些和莫叔走得近的人都知道,莫叔心里应该有人了,当然我很好心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免得她越陷越深,长痛不如短痛么,对吧?”
覃桓昔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这顿饭吃得还真是跌宕起伏,心里头再一次感叹莫绍蘅的特殊“体质”,总能吸引晚辈,尤其是年轻小姑娘的青睐,前赴后继地往他身边涌,覃斯语是一个,现在还得再加一个付伊蕾……
“哎……”苏漾突然叹了口气,一手托腮,低头拨弄着碗筷,“你说莫叔心里的人真的是宁薛学长吗?宁薛学长都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他收养了学长的儿子,难道打算就这么把小源抚养长大,自己孤老终生吗?想不到冷心冷情的莫叔,其实是个这么痴情的人。”
“噗……”覃桓昔差点又要喷了,他深吸一口气,怎么莫绍蘅身边的人,不管是他那个人小鬼大的宝贝儿子,还是莫姗杉和苏漾,齐丰宇和贺璟逸,都这么爱c,ao心莫绍蘅的终身大事?要是莫绍蘅真的打算孤老终生,这群人的心都要c,ao碎了。
“感情的事本来就最难以说清,要是人能这么理智地对待感情,就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人了。别说小叔了,别人只看到他强势的一面,但是一旦面对感情,谁都有可能成为不敢面对,只会逃避现实的胆小鬼。”莫姗杉说着对苏漾道,“小叔的事就不用你c,ao心了,你还是好好c,ao心你自己吧。”
“哼!”苏漾别扭地轻哼一声,“那个榆木疙瘩,有什么好c,ao心的?你说的对,他就是个不敢面对,只会逃避现实的胆小鬼,我才懒得理他。”
莫姗杉叹气:“其实感情很多时候特别脆弱,哪怕只是一些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一段自认为坚不可摧的感情。所以你啊,能够把握的时候就好好把握,千万别到了最后让自己追悔莫及。”
覃桓昔闻言,转头看向苏漾,苏漾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知道苏漾的心里有属于她自己的明镜。对于感情,旁人只能点到为止,但是很多时候,感情就像莫姗杉说的那般,十分的脆弱,破碎得让人猝不及防,连追悔莫及的机会都来不及给予。
第30章 手工布偶
覃桓昔单手托腮, 看着莫寺源打开小书包,将要写的作业本和课本一本本摊在桌子上,最后拿出一本《手工大全》和一个材料包。他拿起材料包反复看了看,材料很齐全, 里头有布料、棉花和针线包。
“这是做什么?”覃桓昔狐疑地问,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要做手工吧?”
莫寺源不明所以地望着覃桓昔, 点点小脑袋道:“对呀,今天手工课上老师教的,让我们参照《手工大全》做一个布偶, 下个星期要拿去教室, 放在展示栏给其他同学看, 大家都要做的,桓昔哥哥以前没有做过吗?”
覃桓昔刚要回答,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 他蓦然回头, 看到莫绍蘅端着两杯茶走了上来,将其中一杯摆到他面前。
“谢谢。”覃桓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看着莫绍蘅很自然地坐到了他另一边的椅子上, 他挑衅地道,“莫叔,您儿子今天要做手工布偶呢,你这个当爸爸的,不帮个忙吗?”
莫绍蘅上下打量了覃桓昔一眼, 随后理所当然地道:“你才是他的家庭老师。”
覃桓昔一阵语塞,撇过头去拿起《手工大全》翻了起来,突然有点理解上辈子朋友圈里那些年轻爸妈的感受了。自从儿子女儿上幼儿园后,各种各样的手工作业层出不穷,甚至有一位年轻的妈妈开玩笑地感慨自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妈妈。
覃桓昔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当年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这种“无所不能”的体会,命运就已经夺走了他所有的机会。那个时候莫寺源才刚去幼儿园,三岁的小班还不需要做复杂的手工,他就算想体验那种和宝贝一起做手工的快乐气氛,也体会不到。
“小源先写其他功课好不好?桓昔哥哥和爸爸一起给小源看看,做那个布偶比较可爱。”覃桓昔摸摸莫寺源的小脑袋,话虽这么说,他心里也很没底,做个剪纸或黏土也就算了,针线活真不是他擅长的。
“好。”莫寺源十分乖巧地用力点头,拿过数学作业本低头写了起来,专心致志地做完算术题后,他忍不住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覃桓昔和莫绍蘅,见两人正凑在一起讨论布偶,捂住小嘴偷偷乐了起来。
以前总是听班上的小朋友说,爸爸妈妈陪他们一起做手工,莫寺源一直很羡慕,虽然他有姗杉姐姐给他做,但是他还是想体会一次爸爸妈妈一起亲自给他做手工的感觉,因为小朋友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是笑得特别幸福。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虽然不是爸爸妈妈给他做,但是以后总有一天会是了,他一定会努力让桓昔哥哥成为他的妈妈,桓昔哥哥一定是专门给小朋友送礼物的圣诞老人,给灰姑娘漂亮衣服和南瓜马车的神仙。
因为桓昔哥哥来了之后,爸爸几乎每天都会回家吃饭和睡觉,桓昔哥哥教他写作业和小提琴的时候,爸爸也会一直陪着他们。爸爸一定和他一样喜欢桓昔哥哥,不然爸爸为什么每次看到桓昔哥哥就会笑得特别温柔呢?
覃桓昔低头研究着《手工大全》,自家宝贝落在他身上“火辣辣”的视线,他想当做一所无知都难,小家伙只差没把脸贴到他的脸上,仔仔细细地看他了,不用想也知道小家伙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这只小熊挺可爱的。”覃桓昔并不打算破坏小家伙自娱自乐的好心情,小孩子不比大人,他们或许会一瞬间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自我陶醉,但不会像大人那般无法自拔,很快他们又会被其他事分心,忘记上一秒的沉醉。
莫绍蘅扫视了一眼,看着覃桓昔道:“是很可爱,你会做吗?”
覃桓昔再次语塞,不禁瞧了莫绍蘅好几眼:“莫叔今天是专门来打击我的吗?”
莫绍蘅失笑,抬头摸了摸覃桓的后背,轻声道:“没有,就算你不会,还有姗杉,以前小源上幼儿园时,都是姗杉帮他做手工。你要是真的喜欢这只小熊,等姗杉回来,让她给你做一个。”
覃桓昔闻言,斜着眼看他:“你这个爸爸当得可真轻松。”
莫绍蘅沉默不语,只是看着覃桓昔,半晌才道:“难道你会做?”
覃桓昔决定暂时不要理会莫绍蘅了,同时又觉得他和莫绍蘅在手工上互相较劲十分幼稚,连小家伙都捂着嘴偷笑着,取笑他们这两个不靠谱的大家长了,不过若是重生前,他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和莫绍蘅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给宝贝做手工。
“做这个。”莫绍蘅翻过一页,伸手指指图片上的胡萝卜。
覃桓昔仔细瞧了瞧,很简易的胡萝卜,可以做成好几种颜色,看上去似乎很简单,把手工布剪成胡萝卜的形状,缝起来后在里面塞上棉花,再用绿色的布做几片叶子缝上去,一个胡萝卜就大功告成了。
“会不会太简单了?万一班上的小朋友都做小猫小狗小兔子,我们却只给宝贝做一个这么简单的胡萝卜,宝贝多没面子啊。”覃桓昔越想越觉得不能这么偷懒,有必要再考虑考虑。
虽然这是莫寺源的手工作业,但是让这么小的孩子做布偶根本不现实,最后基本都是父母替自家孩子完成。曾经有很多家庭反应过,自从孩子上学后,连带着全家都上学了,很多作业小孩子根本无法独立完成。
甚至有不少家长抱怨,白天工作已经够辛苦了,回家还要辅导孩子写作业,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覃桓昔倒是不这么认为,只能说有利有弊吧。
现在的人压力大,毕竟要养一个家庭,很多人都把孩子留给家里的老人照顾,甚至忽视了孩子的成长过程。适当的亲子活动也能增加和孩子之间的感情,和孩子一起做手工,孩子开心,做父母的见到孩子的笑容,也会觉得心满意足。
莫绍蘅注视着认真研究制作过程的覃桓昔,注意力却飘到了覃桓昔说的“我们”两个字上,他将这两个字放进心里细细地咀嚼。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一种叫做满足的心情涌上心头。
“爸爸,桓昔哥哥,我想去上厕所。”莫寺源写完了数学作业,滑下椅子道。
覃桓昔立刻站起身道:“要不要桓昔哥哥陪你?”
“不用不用不用……桓昔哥哥和爸爸帮小源做布偶。”莫寺源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完一溜烟跑了。
覃桓昔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家伙跑远的身影,坐回了椅子对莫绍蘅道:“要不先做个胡萝卜练练手?实在不行只能等姗杉回来,让姗杉给小源做。”
“好。”莫绍蘅拿起材料包拆开,挑了一块红色的布递给覃桓昔。
覃桓昔直愣愣地盯着莫绍蘅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他,最后叹息着接过布,方方正正一块手工布,突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让莫绍蘅动手,比教莫寺源亲自做胡萝卜还不现实,莫绍蘅这家伙估计连穿针引线都不会。
“我觉得……还是等姗杉来了再说吧?”覃桓昔拿着布研究了半天,仍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他认命地放下布料,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莫绍蘅看着他笑了起来,戏谑地道:“你刚才不是信心满满地说胡萝卜太简单了?”
覃桓昔有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咬咬牙道:“我做!”
莫绍蘅以拳抵唇笑了一会儿,在覃桓昔彻底恼羞成怒前,好心情地替他取出工具包。
莫寺源上完厕所回到大厅,刚跨进大厅就听到莫绍蘅愉快的笑声,他立刻停下脚步,蹑手蹑脚地躲到大厅里一根巨大的柱子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偷偷看着莫绍蘅和覃桓昔的背影,乐得小嘴咧到了耳根。
莫寺源正看得起劲,身体突然腾空而起,惊得他猛然回头,见抱起他的人是齐丰宇,他立刻松了口气,抬起小手捂住齐丰宇地嘴巴,对齐丰宇道:“嘘……”
齐丰宇不解地蹙起眉头,小声问:“怎么了?”
莫寺源拍拍齐丰宇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拉着齐丰宇一起躲到柱子后面,指指大厅里的莫绍蘅和覃桓昔道:“爸爸和桓昔哥哥正在帮小源做布偶,老师今天布置的手工作业。”
齐丰宇浑身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问:“你确定你爸爸会做手工?还是布偶?”
“不是还有桓昔哥哥嘛,桓昔哥哥无所不能,他会教爸爸的。”莫寺源非常开心。
齐丰宇再次感到一阵恶寒,脑补了一下莫绍蘅捏着针线缝缝补补的场景,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出了问题,看到了幻觉。
齐丰宇赶紧摇头,驱赶那些诡异的画面,低头拍拍莫寺源的脑袋问:“那你躲在这里干嘛?”
齐丰宇话音刚落,莫寺源就仰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二百五。
被鄙视了!
齐丰宇眉头皱成了“川”字,总觉得莫寺源有了覃桓昔这个家庭老师后,已经性情大变了,变成了一个小腹黑,他蹲下|身抱住莫寺源的小身子,讨好地问:“小祖宗,你就告诉丰宇叔叔吧。”
“丰宇叔叔真笨,当然是在看爸爸和桓昔哥哥呀。”莫寺源拿细细白白的手指戳戳齐丰宇的脸。
很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齐丰宇有点跟不上小孩子的跳跃性思维了,下意识地问:“那你坐他们面前,不是看得更清楚?干嘛要躲起来?”
莫寺源突然觉得今天的丰宇叔叔特别笨,一脸理所当然地道:“不能打扰爸爸和桓昔哥哥。”
“为什么?”
“因为我要让桓昔哥哥当小源的妈妈呀。”
齐丰宇只听到脑子里“咔擦”一声,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他一把捞起莫寺源,飞快地跑离大厅,躲到了隔壁更安全的观景客厅里。他喘着气将小家伙放到沙发上,自己蹲在了小家伙的面前。
齐丰宇瞧着一语惊人的小祖宗那张无辜的小脸,到现在还觉得脑子嗡嗡响,他深吸一口气,拼命告诫自己“童言无忌”,耐着性子问:“小祖宗,你不是在跟丰宇叔叔开玩笑吧?”
莫寺源非常不解,嘟起小嘴道:“为什么要开玩笑?桓昔哥哥当小源的妈妈不好吗?”
齐丰宇扶额,他该怎么向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解释男女有别这个深奥的问题?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好像他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因为莫绍蘅真的不喜欢女人,应该说除了死去的宁薛,莫绍蘅一个都不喜欢。
齐丰宇还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委婉地告诉莫寺源,莫寺源又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小源已经和桓昔哥哥说过了,想让桓昔哥哥当小源的妈妈,爸爸也说过,以后不会有别的姐姐和阿姨当小源的妈妈。”莫寺源歪着头道,“小源喜欢桓昔哥哥,不要其他人当小源的妈妈,爸爸也很喜欢桓昔哥哥,爸爸一定会同意的。”
齐丰宇觉得自己已经被炸得外焦里嫩了,这一大一小绝壁生来就是克他的,老子常常无理取闹地奴役他,小的从进这个家门开始就让他c,ao碎了心。
得,爱让谁当妈妈就找谁去吧,他不管了!
“小源上厕所去了很久还没回来,管家,你有看到小源吗?”
就在齐丰宇放弃挣扎的时候,听到观景客厅外的过道上,传来覃桓昔焦急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晃荡着腿的莫寺源,再次心痛地扶额,这小祖宗竟然是偷跑出来的?他只能叹息着将人抱出去。
第31章 钢琴曲
覃桓昔见齐丰宇抱着莫寺源从观景厅走出来, 不禁松了口气,他沉默地上前将莫寺源抱了过来,低头轻柔地抵着宝贝的额头,抬起一手揉着宝贝的后脑勺。
莫寺源乖乖地任由覃桓昔抱着, 看到覃桓昔淡淡的表情时,心里有些难过。忽然想起自己是出来上厕所的, 上完厕所却没有及时回去, 而是和丰宇叔叔去观景厅玩了,桓昔哥哥一定是担心了,才和爸爸一起出来找他。
莫寺源顿时不知所措地搅着小手, 糯糯地道:“对不起, 桓昔哥哥, 小源错了。”
覃桓昔终于笑了,柔声道:“小源能知道自己做错了, 这样很好, 小源现在还小, 以后一定要记住,不管做什么事情, 都要提前告诉爸爸和桓昔哥哥一声。哪怕小源是真的去上厕所了, 但是上完厕所想去找丰宇叔叔,也要先回来和爸爸说一声,再去找丰宇叔叔。否则爸爸和桓昔哥哥等不到小源,会想小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会很着急地到处找小源, 知道了吗?”
莫寺源用力点着小脑袋:“小源记住了。”
“乖。” 覃桓昔笑着摸摸他的头,将他放到地上道,“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
莫寺源看了覃桓昔一眼,扑向一旁的莫绍蘅,抱着莫绍蘅的双腿道,“爸爸,小源错了,小源以后一定乖乖听爸爸和桓昔哥哥的话,再也不会一声不响地走掉了。”
莫绍蘅看着覃桓昔,含笑摸了摸莫寺源的脑袋,沉声道:“嗯!”
齐丰宇摸了摸鼻子,这次应该是他的锅,是他一声不响地把莫寺源抱走了。不过覃桓昔教育孩子的态度,他倒是真的很惊讶,原本以为覃桓昔会忍不住责问莫寺源,没想到竟是平静地给孩子讲道理。
相处的时间越久,齐丰宇对覃桓昔的疑惑只增不减,比起照顾了莫寺源三年的莫绍蘅,覃桓昔显然更懂得如何照顾和教育孩子,若不是知道覃桓昔自己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还以为莫寺源是他的孩子呢。
可惜莫绍蘅不允许他私自调查覃桓昔,齐丰宇自然不会违背莫绍蘅的命令,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覃桓昔身上一定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覃桓昔和莫绍蘅似乎心照不宣,只是嘴巴上一直没说破。
“发生什么事了?大家怎么都聚在这里?”莫姗杉见大厅里没人,还以为都在楼上呢,刚准备上楼就看到一群人聚在过道口,连管家和女佣们都在,她快步走了过来,“小叔,怎么了?”
莫绍蘅看着莫姗杉,向莫寺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小源怎么了?”莫姗杉心里一急,赶紧走到莫寺源面前,见莫寺源平安无事,狠狠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小源没发生什么事吧?小叔你不要吓我。”
“别担心,虚惊一场。”覃桓昔瞧见莫姗杉满脸着急,心里一暖,把刚才的事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莫姗杉扶额,伸手掐了掐莫寺源的脸颊:“臭小子,让这么多人为你担心,你可真是我们莫家的小祖宗,你是要吓坏桓昔哥哥和爸爸吗?以后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知道了。”莫寺源知道自己错了,张开双臂扑上去让莫姗杉抱,一个劲撒娇讨好。
“你啊……”莫姗杉一把抱过莫寺源,按在怀里使劲揉了揉。
管家见事情解决了,便让大家散了,各自忙碌去了。
一行人回到大厅就坐,莫姗杉将莫寺源放到椅子上,抬眼看到摊在桌子上的手工材料包,低头问莫寺源:“今天又要做手工了吗?这次做什么?布偶?”
莫寺源点头:“嗯,老师让我们每个人做一个布偶,下个星期拿到班上给其他同学看,爸爸和桓昔哥哥说会给小源做。”
“噗……”莫姗杉很不客气地笑了,“你确定他们两个会给你做布偶?”
莫寺源看看莫绍蘅,再回头看看覃桓昔,睁大眼睛问:“爸爸和桓昔哥哥不会做吗?”
“咳咳……”覃桓昔轻咳一声,“小源,做布偶的事不急,今天才星期三,桓昔哥哥这几天会好好向姗杉姐姐学做布偶,等学会了再给小源做一个漂亮的小布偶,小源今天没有其他作业了吗?”
莫寺源听了,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明天要音乐考试。”
“好,那今天先把明天要唱的歌练习一遍。”覃桓昔站起身,转头问莫绍蘅,“我记得隔壁的观景客厅有一架钢琴?可以用吗?”
莫绍蘅也跟着站起身,有些惊讶地问:“那是姗杉的钢琴,你会弹钢琴?”
覃桓昔挑了挑眉头:“覃家有好几位钢琴演奏家,覃从安的父亲就是国际知名的钢琴演奏家,我从小也是耳濡目染,即使没有小提琴那么深的造诣,比起一般会弹钢琴的人,我应该算是j-i,ng通级别。”
莫绍蘅勾起嘴角,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谦虚,不过身为音乐世家的天才,会几种乐器也不算是让人惊讶的事。就算不是j-i,ng通,天赋也比一般人高出许多,何况覃桓昔本就是天才,应该不止会钢琴和小提琴两种乐器。
覃桓昔拿着音乐课本走进观景客厅,一架白色的钢琴就放在观景厅巨大的观景落地窗前,他走上前去打开钢琴盖,试了几个音,转头问莫姗杉:“小源会弹钢琴吗?”
莫姗杉侧身轻轻倚在钢琴上,伸手按了几个音道:“我也只是懂一点皮毛,虽然很喜欢钢琴,但是我对演奏实在没有天赋。这架钢琴是小叔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平时也只是偶尔弹上一曲,小源学歌时,我就是用这架钢琴教他,他学过一点。”
莫寺源听了蹬蹬蹬跑了过来,坐到覃桓昔身边,一脸傲娇地道:“我会弹钢琴哦。”
“哦?小源会弹什么?弹给桓昔听好不好?”覃桓昔笑着问。
莫寺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抬起白白嫩嫩的小手,开始弹奏起来。
覃桓昔侧头含笑注视着紧绷着小脸的莫寺源,嘴角的笑容迅速扩大,看来以前真的是莫绍蘅和莫姗杉弄错了小家伙的天赋。他的宝贝很好地遗传了他在音乐上的天赋,尽管现在还很稚嫩,但总有一天会绽放光彩。
“桓昔哥哥,我弹得好吗?”一曲结束,莫寺源仰起脸问覃桓昔。
“小源弹得很木奉,接下来我们把明天要唱的歌练一遍。”覃桓昔摸了摸莫寺源的脑袋。
得到夸奖的莫寺源立刻笑逐颜开,捧着脸乐淘淘的。
覃桓昔将音乐课本翻到要学的儿歌《找朋友》,这首歌几乎是每个人小时候的必学曲目,他扫视了一遍乐谱,便开始弹了起来。一旁的莫寺源听到钢琴旋律,立刻跟着唱了起来,几乎是条件反s,he。
练习了几遍,莫寺源已经能很好地掌握节奏,唱得也非常好,覃桓昔非常满意,他将莫寺源抱到沙发上道:“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莫寺源摇摇头道:“不渴,桓昔哥哥弹琴给我们听好不好?桓昔哥哥小提琴拉得可好听了,一定也很会弹钢琴对不对?小源想听桓昔哥哥弹琴。”
覃桓昔下意识地去看莫绍蘅,见莫绍蘅正一脸十分感兴趣地看着他,他不由得勾起嘴角,摸着莫寺源的脑袋道:“好,桓昔哥哥弹给你听。”
“好木奉!”小孩开心地鼓掌。
覃桓昔坐回钢琴前,思索片刻后神色忽然一敛,激情盎然地旋律倾泻而出,他跟着琴声轻轻唱了起来:“got a feeling nothing is forever keep your voice low,the sun is high but i wish i could bathe in the moonlight,ooo…… this is it nowe out of the shadow ooo……”
覃桓昔边弹边唱,等唱完一遍时,节奏感渐渐强烈,旋律也变得越发激昂,仿佛燃烧着所有的激情。如咆哮的深海,荡人肺腑,撼人心魄,干净清透的歌声,几乎倾注了灵魂般让听者一瞬间达成了共鸣。
齐丰宇目瞪口呆地看着完全沉浸在昂扬的旋律中的覃桓昔,虽然他没有听过这首歌,但不妨碍他瞬间被点燃的热血因子。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当歌声结束后突然燃起的强烈节奏感,这样的琴声和歌声,真的只能用简单粗暴的“燃爆了”三个字形容。
“《out of the shadow》,桓昔弹得太木奉了。”待覃桓昔最后一个音落下,莫姗杉第一个激动地跳了起来,“真不愧是桓昔,也只有你能弹出这首歌的j-i,ng髓,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像全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了。”
覃桓昔轻笑道:“有段时间没弹这首歌了,有些生疏,以后还得多练习几次。”
莫姗杉赶紧摇头:“你弹得够好了,不像我,学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只会弹最简单的歌曲。”
“你会画画,但我不会。”覃桓昔起身走到沙发前,坐到了莫绍蘅身边。
莫绍蘅端起一杯茶递给覃桓昔,沉声道:“弹得很好。”
覃桓昔笑着接过茶杯:“谢谢。”
齐丰宇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莫绍蘅和覃桓昔之间的举动,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莫寺源的影响,他也觉得这两人之间的相处有些与众不同,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更多的是暧昧。
喝完一杯茶,覃桓昔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离开,莫寺源一如既往地腻在他身上,依依不舍地不让他走。不过他已经在莫宅连续住了三个晚上了,再不回去,老爷子真的要亲自跑来逮人了。
莫姗杉赶紧上来将莫寺源抱走,劝了好久,让覃桓昔做了很多保证,小家伙才肯放人离开。
“我送你。”莫绍蘅走到覃桓昔身边道。
“好,谢谢莫叔。”覃桓昔也没客气,与莫绍蘅一起走出观景客厅。
十一月的夜晚有些许冷意,覃桓昔轻轻揉了揉胳膊,等车子开到大厅门口时,他赶紧步下台阶坐上了车,待莫绍蘅在后座的另一边坐下后,忍不住道:“晚上有些冷了,以后带小源出去玩,要给他多穿件衣服了。”
莫绍蘅定定地看着他,许久才开了口:“你的心里只有小源吗?”
“嗯?”覃桓昔忽然心跳漏了一拍,故作不解地望着莫绍蘅。
双目交汇间,两人的心跳都有些失速。
最终莫绍蘅在气氛变得尴尬前,有些无奈地别开视线,淡淡地道:“有你在,他不会冻着。”
覃桓昔暗暗松了口气,他实在估不准莫绍蘅突然问出这句话究竟是出于何意,还是莫绍蘅已经知道了什么?他不敢自作多情,毕竟他的躯体已经死了三年了,而他变成覃桓昔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若是他和覃桓昔在同一段时间内发生车祸,他的躯体死了,覃桓昔却在被宣告成为植物人两个月后,突然奇迹般地康复。莫绍蘅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怀疑他就是宁薛,这还说得过去,可是他终究已经死去三年了。
“对了,你派去跟着水哥的人有什么进展吗?”覃桓昔岔开话题问。
莫绍蘅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们现在就躲在城郊,那片区域一直是鱼龙混杂的地方,那人回去后,付则成当天夜里就派了人过去,应该是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留着他对付苏闻天?”覃桓昔挑眉,“也对,凭着水哥对苏闻天的憎恨,就算不能拿苏闻天怎么样,也能时不时地给苏闻天添堵。不过付则成能这么快就知道我们把人放回去了,看来付则成也很关注这边,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开枪打伤水哥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就算当时不知道,水哥回去后也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那帮手下和付则成,付则成的人也会告诉他。”
莫绍蘅点头:“这段时间你不要一个人外出,在学校里也要注意些。”
“嗯,发生那场车祸后,爷爷或许已经也有所怀疑了,他本就不让我一个人外出。”覃桓昔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道,“其实按照爷爷以前对我的管束,他之所以会允许我长时间地住在莫宅,至今没有抱怨或者强迫我回家,或许也有他的考量,比如我留在莫宅,比住在家里更安全?”
莫绍蘅闻言,眉头微皱:“需要我重新调查那场车祸的详情吗?”
覃桓昔想了想,点着头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恐怕该销毁的证据也已经销得差不多了,现在调查估计也查不出什么了。不过我还是想请莫叔帮我这个忙,哪怕找不到证据,能知道是哪些人参与了这件事也好有个防备。”
“好,两天后给你想要的资料。”莫绍蘅郑重地道。
“嗯,谢谢莫叔。”覃桓昔笑得格外轻松,身体轻轻后仰,倚靠在了椅背上。
莫绍蘅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些话最终没有说出口,比如,他们之间并不需要言谢。
第32章 邀请函
午休时分, 秘书端着泡好的咖啡走进办公室,莫绍蘅正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轻手轻脚地将咖啡摆到茶几上。此时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起来,她惊了一下, 赶紧端正姿势恭恭敬敬地站到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莫绍蘅的表情。
莫绍蘅睁开眼, 直起身看向手机屏幕, 待看清楚来电提示后,冷漠的神情立刻融化,连眼神也迅速柔和, 他快速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声音低沉却亲和:“桓昔?”
秘书惊讶地看着快速变脸的莫绍蘅, 虽然很好奇能让莫绍蘅露出这种表情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个“桓昔”难道是她脑子里所能想到的那个人?著名音乐世界覃家的天才小提琴演奏家覃桓昔?
不过职业道德告诉她, 她必须得尽快离开办公室, 莫绍蘅的私事并非她能够打探。作为莫绍蘅多年的秘书, 足够了解自家顶头上司的脾气,她立刻收敛心神, 轻轻退出了办公室, 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莫叔,我没有打扰你吧?”电话另一头的覃桓昔在校园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晒到太阳,又吹不到冷风的地方,他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莫绍蘅, 心里有事,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
莫绍蘅似乎听出了覃桓昔口气里异样的情绪,关切地问:“怎么了?”
覃桓昔缓了缓道:“刚才吃午饭时,我接到了李婶的电话,说付则成给我送了请帖,姗杉和苏漾也收到了,我想付则成应该不会忘记给莫叔的请帖吧?举办宴会的日期就在这个星期六晚上。”
莫绍蘅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贺璟逸上午就拿过来的请帖,此时正被他随意地丢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原本他并不打算出席这场宴会,贺璟逸会代替他出席,如今看来付则成似乎另有打算。
“莫叔?”覃桓昔许久没有听到莫绍蘅的回应,但电话另一端稍显急促的呼吸声,让他知道莫绍蘅一直在听着他讲话,他有些猜不透莫绍蘅的心思,但莫绍蘅突然加重的呼吸,似乎是在担心他?抑或生气?
莫绍蘅轻柔地道:“我在,别担心,周六晚上我会陪你参加宴会。”
覃桓昔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容里多了几分心满意足,半晌他收敛笑容道:“莫叔,你觉得付则成突然举办这场宴会的用意是什么?并非是我自作多情或者多疑,但上次苏漾和关翼的事才过去没多久,他就莫名其妙没有任何理由地举办了这场宴会,还邀请了苏漾一起参加,我总觉得他这场宴会的目的……是我!”
莫绍蘅沉默片刻,突然答非所问地道:“你下午几点的课?”
覃桓昔愣了愣,虽然不解,却也乖乖地回答了莫绍蘅的问题:“今天下午只有两节选修课,三点上课,我正准备给莫叔打完电话,休息一会儿去图书馆看书。”
“好,等我二十分钟,我过去找你。”莫绍蘅边说边往外走。
“你要过来吗?”覃桓昔几乎从长椅上惊跳起身,一时动作弧度过大,吸引了其他同学的侧目,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覃桓昔这才发觉自己过于一惊一乍了,他忙转过身去,边走边道:“莫叔,你不用休息吗?”
莫绍蘅轻笑:“午休时间,刚吃过午饭,只当饭后散心消食了。”
覃桓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心脏有些失速,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掩藏,最终轻声嘱咐了几句“路上小心”便挂上了电话,语气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原本被付则成的不按常理出牌搅得心烦意乱的心情,也奇迹般地得到了抚平。
覃桓昔想着莫氏总部离t大并不远,现在也不是早晚高峰期,莫绍蘅开车过来是差不多只要二十几分钟。他一边欣赏校园风景,一边往校门口走去,莫绍蘅说得对,就当是饭后散步了,何况t大景色宜人。
莫绍蘅的时间掐得很准时,覃桓昔刚漫步走出校门,莫绍蘅的车便到了。
莫绍蘅推开车门,人却没有下车,而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覃桓昔上车。
覃桓昔笑了笑没有拒绝,现在还不到一点,离选修课时间还早,出去逛一圈也来得及。待他坐上车后,车子便驶离了校园,他也没有问莫绍蘅要去哪里,像是对待一位相识多年的朋友,拥有着最基本的信任。
车子最后在一座古色古香的茶庄前停了下来,覃桓昔下车后有些好奇地打量这座茶庄,有别于其他茶庄低调古朴的奢华,这座茶庄的外观更像一座大宅院,跨进入口的拱门,走上长廊看到的是亭台楼阁和假山流水。
覃桓昔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莫绍蘅,感叹道:“很幽静雅致的茶庄。”
莫绍蘅淡淡一笑:“你下午还有课,今天只能先带你来这里坐坐。”
覃桓昔挑眉:“莫叔的眼光我自然信得过。”
莫绍蘅轻笑保持沉默,虚虚揽了揽覃桓昔肩膀,带着人进了一座小院。
覃桓昔只闻到院子里花草树木所散发出的清新自然的味道,不同于闹市区的喧哗,幽静中夹着涓涓的流水声,落座后,他侧头欣赏着庭院中的小池子。
铺满鹅卵石的池子中,翠竹随风摇曳,散发着淡淡的竹香,流水顺着假山缓缓流淌而下,添水鹿威敲击着石头,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听着却叫人格外心思沉静。
覃桓昔吸了口气,坐在这里确实叫人心旷神怡。
“心情好点了?”莫绍蘅瞧见覃桓昔嘴角的笑意,心头划过一丝满足。
覃桓昔转头定定地看着莫绍蘅,这个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让他悸动,那种感觉并不是一瞬间地点燃他所有的感动,激动得热泪盈眶。更像是独属于细水长流的温柔细腻,一个细微的动作,一声轻柔的关怀,轻轻柔柔地触动着他的心脏。
覃桓昔轻声道:“其实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左右的感觉罢了,那种事态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明知道对方不安好心,却又不得不出面应对,却又担心事情变得更糟糕。不面对嘛,又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什么,等着对方出其不意,还不如亲探虎x,ue,才有机会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覃桓昔没有给莫绍蘅说话的机会,又接着道:“大概是以前的生活太过自我,总感觉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朝着早已铺好的人生道路勇往直前,其他的根本不需要考虑和理会。但是自从发生那场车祸之后,突然发现周遭的人都变得十分陌生,应该被称为‘家’的地方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么温馨,而那些所谓的亲人却是想方设法要致我于死地的敌人。”
覃桓昔抬头看着莫绍蘅的眼睛,见对方只是温和地注视着他,眼神中似乎透着一种叫做温柔的安慰,他忽然觉得心情没那么紧绷了,淡淡一笑道:“不过人生本来就是这么此起彼伏大起大落,过了就好了。”
“嗯。”莫绍蘅轻轻应了一声,沉默地看着覃桓昔,欲言又止,又似乎在酝酿着怎么开口安慰,片刻才道,“如果不是知道父母的意外离世,正是所谓的至亲一手策划,我也以为‘家’就算不温暖,那也终究是最后的归属。”
覃桓昔豁然抬头,这是他第一次听莫绍蘅提起过去的事,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琢磨着该怎么询问才显得委婉些:“我曾经听爷爷提起过,以前莫家一直由莫老夫人掌权,原本她并不打算把继承权交到莫叔手里。”
想也知道莫老夫人好不容易把莫家的权利牢牢地抓在了自己手里,就算要交出去,也该交给自己的亲生子女。当年莫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绍蘅的父母意外死亡,属于他们的继承权一瞬间落到了兄弟手里,其实不用深究也知道又是一场由继承权引发的手足相残。
莫绍蘅突然低笑一声,语气有些嘲讽:“我只是把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罢了。”
覃桓昔笑了笑,不由得感慨,比起莫绍蘅,他终究缺了一份气势和魄力,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父母,他必须要这么做。
“那你的大伯呢?当年你的父母过世后,继承权应该是落到了你的大伯手里,怎么最后反倒是莫老夫人掌控了莫家?”覃桓昔很好奇,以前莫绍蘅还没有回到莫家时,莫老夫人才是代表着整个莫家的人物,却从未听人提起过莫老爷子。
莫绍蘅皱眉:“莫家到他手里没多久,他就过世了。”
覃桓昔惊讶,其实他也不是一无所知,当年莫绍蘅轰轰烈烈地回到莫家,莫家更换继承人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上一辈的恩怨免不了又会被人翻出来,人们都说莫绍蘅早年离开莫家,在外建立自己的势力,再回到莫家必然是为了复仇。
其实比起莫绍蘅的大伯,莫绍蘅的父亲显然更胜一筹,只不过莫绍蘅的大伯身边有一个心狠手辣的夫人。莫绍蘅的大伯本就是个懦弱无能、优柔寡断的人,也是个没命享福的人,最后才成就了如今的莫老夫人。
这么一说,覃桓昔就更不明白了,莫绍蘅和莫老夫人水火不容还能理解,毕竟对方是害死莫绍蘅父母的仇人。莫绍蘅至今还留着她,不过是想看她在自己的手心里苟延残喘罢了,有时候报复一个人,比起直接杀死对方,让对方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名誉地位,一点点地失去更痛苦。
连莫老夫人如此厌恶莫寺源,覃桓昔也能够理解了,莫绍蘅至今未娶妻生子,却突然收养了一个孩子。眼看着莫绍蘅将这个“养子”宠上天,莫老夫人自然心急如焚,莫绍蘅这是要把整个莫家拱手送给一个“外人”了啊。
覃桓昔不明白的是,按理说莫姗杉才是莫老夫人的亲孙女,她究竟为何如此不待见自己的亲孙女?他曾经偷偷问过苏漾,苏漾也不是很清楚,只说莫姗杉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莫绍蘅了,莫老夫人素来强势,导致莫姗杉的父母逆来顺受,对老夫人言听计从,老夫人不喜欢莫姗杉,作为父母竟然不敢有半句怨言。
更重要的是,莫姗杉的父母就她一个女儿,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莫姗杉离开莫家,留在了莫绍蘅的身边。连当年莫绍蘅在道上打拼时,莫姗杉也是宁可留在莫绍蘅身边,随时遭遇生命危险,也不愿意回到主宅。
不过莫老夫人看到莫绍蘅将她不喜欢的孙女,保护得如此滴水不漏,哪怕是莫绍蘅最弱势的时期,莫姗杉也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老夫人估计更痛恨莫绍蘅了,说不定还以为莫绍蘅生来就是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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