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可及

程安俞的骨子里是一个非常保守又传统的男人，所以即便是跟穆歌分开的那一年多，有了那方面的需求都没有想过去找别的女人。在他的心里，他始终爱着穆歌，所以，他根本不会去碰别的女人。尽管在许多时候都要逢场作戏一些，但那个底线始终没有过。
这一次，前后算起来又是一年的光景。如今，软玉在怀，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程安俞自然动了情。
变被动为主动，程安俞加深了这么吻，手上也开始了动作。穆歌慢慢向后躺倒在沙发上，程安俞也跟着压在了她的身上。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安俞想了他的爸妈。想起了赵琪胸口的那把剪刀，也想起了程浩的自杀。他猛地推开了穆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还要开会，你先回去吧。”程安俞整了整衣服，抬脚就要出去。
穆歌脸上表情淡淡的，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在程安俞就要走出休息室的时候，她说：“儿子还没取名字，你给他取一个吧。”
程安俞脚步顿了顿，片刻又继续往外走，只留下两个字以及终于忍不住要哭出来的穆歌。
“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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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俞哪里有什么会要开，这只不过是他想逃离的借口。在封闭的会议室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烟雾缭绕，他半眯着眼，什么都看不清，就好像他对穆歌的心。
明明在很多年前就已确定的心意，到头来，总是要有什么东西挡在它的面前，让人看不清。也让自己，都有了迷茫。
何殷晨敲门进来的时候，被狠狠的呛了一下，但他要说的事又不允许打开着门，只好忍着把门关上。
“老板，查出来了，确实是穆音找人干的。另外，还查到，几个月前，也就是太太生日那天，她还发了一组照片到太太的手机上。”
“什么照片？”
“是……是您跟她的……”何殷晨的话点到即止，站在一旁不再说话，等着程安俞的吩咐。
程安俞有一瞬间的晃神，他跟穆音的照片？什么照片？看何殷晨欲言又止的样子，程安俞已经明白这些照片是什么照。但是，穆音是怎样有那些照片的？难道是合成的？程安俞突然就想起那天他无缘无故的睡着，才恍然大悟。穆音一定是在酒中下了药，回想一下当时的感觉，应该只是普通的安定类药物。
“能不能具体到几点发的照片？”
“中午12点左右。”
不能怪程安俞记性太好，那一天对他来说，是三十多年以来最受打击的一天，就连他父母双双去世的打击都不如那一天大。他记得很清楚，他一觉醒来之后都是下午。然后就看见穆歌在他的办公室。按理说，那个时候穆歌已经收到了穆音的照片，那么，她为什么不问他？还像没事人一样的感谢他的惊喜？
她……是选择了相信他么？
“帮我约穆音，我要跟她见一面。”
“如果她不答应呢？”
“把你手里掌握的东西稍微透露一点给她，看她到底答不答应。”
何殷晨应声出去，程安俞依然坐在会议室里。手中的烟已经燃了一半，稍微动动手，一大片烟灰掉了下来。些许掉落在他的胳膊上，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还是保持原来的动作。
没人能体会到他现在的迷茫。
尤其是，在他知道穆歌对她的信任之后。
心的两边好像有两只手在拉扯着，还一个往左，一个向右。左边是永远都无法割舍的亲情，右边则是接近十年的爱情。
程安俞猛地起身，一脚踢飞了刚才坐着的旋转椅。地面本就滑，转椅被踢出去好远，直接撞到墙上才停下来。嘭的一声，就连外面都能听到这声巨响。程安俞还觉得不泄恨，一挥手把会议桌上摆好的玻璃杯全部扫到了地上。他大喘着气，双手紧握，青筋四起，又一拳嘭的一下砸向了会议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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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歌抱着孩子从安氏出来，那种难过的感觉还没有散去。她本来真的只是想让程安俞看一看儿子，没想过会有别的进展。
这几个月来，穆歌已经渐渐习惯了程安俞对他的冷漠。她也理解他，明白他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是，心里的难过却始终习惯不了。
孩子像是感觉到什么，出了大厦就开始吵闹起来，穆歌怎么哄都不行，到最后甚至大哭起来。
穆歌心里本来就是酸酸的，看着儿子哭，心里又是一阵伤心，几欲跟儿子一起落泪。
她站在路边打车，没多久，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上还载着人，穆歌没在意，还以为是出租车要下客，往旁边让了让，方便人下来。门确实开了，下来一个让穆歌有些想不到的人。
“黎励？”
“穆歌，好久不见。”
两人在附近的咖啡厅喝东西，咖啡厅正是之前程安俞给穆歌布置惊喜的那个咖啡厅。如今物是人非，怎么看怎么都有种落寞的感觉。
店长还是之前的那个，看到穆歌进来，亲自过来点单。不免也说了几句逗孩子的话，穆歌表面上微笑着，心里却无比苍凉。
她们看到的永远都是表面现象，谁会知道，程安俞又要跟她离婚呢。
黎励跟着店长也问了几句孩子的情况，穆歌一一回答，说完之后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最近好吗？”
“最近过得怎么样？”
两人又是同时开口，话一出口，两人均是一愣，然后都不自然的笑笑。
“我很好啊，孩子也有了，算是美满了。等他再大一点，我就可以放心去上班了。”
黎励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信息，问“怎么，没人帮你带孩子吗？”
“有啊，只不过我不放心而已。”穆歌握着儿子的小手指，跟着他玩乐。
“他叫什么？”
“程慕安。”慕安是一早想好的名字，既是穆歌姓的谐音，又有爱慕之意。但穆歌还是希望程安俞能给孩子起个名字，便一直没有落户口。又想到之前程安俞的冷漠，穆歌心里一阵酸楚。
心里酸楚的又何止穆歌一人，黎励听到这个名字，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他握紧了拳头，有个想法，呼之欲出。
“穆歌，如果，如果说程安俞不要你了，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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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黎教授堂堂一个教授，竟然不顾礼义廉耻去勾引有夫之妇？甚至还当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面？黎教授，您配得上教授这个称呼么？”
穆歌被黎励的话吓到了，惊讶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安俞竟也出现在咖啡厅里，要命的是还听到了那句话。
穆歌下意识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程安俞解释到：“安俞，你误会了，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安俞冷着脸，怒气一点点的增多。从会议室里出来，他下意识的从窗户向下看。那么远的距离，他愣是看清了穆歌身旁的那个人。他怎么都想不到，穆歌前一秒还一副深情的样子以求得他的原谅，下一秒竟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又跟那个男人搞在一起。本来就万分愤怒的他，想都没想的，抬脚就进了电梯。一心想出现在两人面前，让他们知道羞耻二字是什么意思。
愤怒的他忘了，要是在他下楼的那段时间里两人离开，他又怎么去羞辱他们？所以说，当即则乱。他下了楼，哪还有两人的身影。程安俞不死心的四处找，还真是巧了，看见了咖啡厅里的两人。
如果说眼神真的可以变成利箭，那么现在的黎励，早已被程安俞万箭穿心。
黎励背对着程安俞坐着，也是没想到程安俞会突然出现。那句话被他听见，除了难堪就是窘迫。更何况，他可不就像程安俞说得那样？穆歌已经不是之前的穆歌了，她有了老公，还有孩子。
“我——”
黎励的话还未说出口，程安俞已经一个跨步迈到穆歌的面前，拉起穆歌的手就往外走。自始至终，除了之前那句，再也没开过口。
似乎在向黎励说明，他对他的不屑一顾。
黎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僵直着身子坐在位置上没动。程安俞的所作所为对他来讲无疑是个巨大的羞辱。他再次握紧拳头，心里的想法更加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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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俞紧紧的拽着穆歌的手往外走，动作大的，差点让她一手抱不住孩子。她拼命挣扎着想让程安俞放开她，无奈程安俞却越拽越紧。
“安俞，安俞你松开我，我要抱不住儿子了！”情急之下，穆歌大吼，孩子也适时的哭出声，这才让愤怒的程安俞回过神来。
自从程安俞说基本上治好了他的躁郁症，穆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程安俞发飙的样子。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护在儿子的背后。
穆歌自我保护般的动作再次刺激了程安俞的心，他的话好像没有经过大脑似的就说出口，却比之前讽刺黎励的还要恶毒：
“穆歌，我之前怎么都看不出来，你竟然这么的饥/渴！我不就是没在办公室满足你么？你至于这么不要脸的当着我儿子的面就去勾引旧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