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篱落骚包的将折扇收了起来,轻佻的挑起了慕水的下巴,道,“倒是忙,不过,若是慕水姑娘有事情要吩咐在下做,那在下定然是在所不辞的。”
见他这般模样,慕水不由得笑道,“行了,这么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呐。我要继续去忙了,你若是真想帮忙,倒是可以去楼上第三间屋子坐一会儿。”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今夜可是有大鱼来了呢。”
闻言,凤篱落立刻来了精神,“大鱼?”
慕水嗤笑一声,“瞧你这模样,是不是大鱼,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么。”说完,将手中擦了手的帕子随手丢给了凤篱落,转身便向着前面的客人堆走了过去。
凤篱落抓住帕子,露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而走到了楼上。
二楼的第三间屋子,乃是幽雅阁的私人领域,又或者说,这是一间专门监视人用的房间。这里的视野开阔,拿着那西洋进贡的特殊玩意儿,便可以详细的看清楚周围的包厢。又可以将左右两间最好的上房尽收眼底,真乃妙中之妙。
一进来,凤篱落便明白慕水所言究竟为何了。
只听得一个声音雄厚的男人略带着几分的谄媚说道,“林兄,皇上可是下了旨意了,您往后高升,可要多多提携下官们才是啊。”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引得旁边几个人争相附和。
凤篱落将那一方小小的书画挪开,便清晰的将对面的情形尽收眼内。只见屋内摆设精美奢华,桌上搁的是美味佳肴,一旁站的是绝代佳人,只是那坐在桌子四周的几个男人,却是满脸的红光,显然是喝高了的缘故。
酒到兴致浓,众人也就没了什么顾忌,一个个的将手中的歌姬都揽到了自己的身边,一面揉搓着,一面继续聊天。可这话,却就转了弯儿了。
“王兄,你说皇上今儿早上那话是什么意思啊,明明昨儿个封城令是他下的,怎么今儿早上马将军却反倒被骂了一顿呢?”一个略微肥胖的男人大着舌头说道,手还不忘伸进了歌姬的酥胸。
那歌姬极为配合的扭动了一下,便顺势坐进了男人的怀中。温香暖玉抱满怀,男人顿时便觉得人生圆满了。
姓王的男人闻言,立刻摇头道,“圣意难测啊,谁知道呢,咱们做属下的,只能照着皇上的话来做咯。”
那为首的林大人倒是极为警惕,挡住二人的话题,道,“行了,今夜咱们不谈公事,来来,喝酒喝酒!”
眼见那屋内的气氛再次被转向了**不堪,凤篱落便将那小小的书画再次合上,看着那几个人逐渐进入了昏睡的状态,不由得轻轻一笑,霎时便记上了心头。
百里清如刚要睡着,就听的外间一阵敲门声,还伴随着凤篱落的声音,“如儿,你睡了么?”
“还没。”百里清如一面答,一面走过去,将门打开,看着满脸兴奋的凤篱落,调侃道,“怎么了,偷鸡了么?一副黄鼠狼奸计得逞的模样。”
凤篱落嘿嘿一笑,道,“如儿,我来跟你说个好消息!”一面说,一面将百里清如推进了屋子,然后在她耳朵旁嘀嘀咕咕了半日。
听到最后,百里清如的眼睛亮汪汪的盯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你越来越贼了啊。”
“如儿,你竟然这么评价我,篱落当真好伤心啊。”凤篱落将手中折扇“当啷啷”往桌子上一撂,道,“京中如今越发的乱,定然与那苏怡姜脱不了关系,咱们还是尽早的出城好。有了这几个人的腰牌,咱们出城就方便多了。”
见凤篱落换了郑重的模样,百里清如也跟着点了点头,道,“我也感受到了,这两日,幽雅阁就被盘查了两次,咱们若是待得久了,难保会给慕水姑娘带来麻烦,尽早回了无名山才是正经事。”
而且,慕容兮的忌日也快到了,她若是不回去,也不妥当。
闻言,凤篱落拍了拍百里清如的肩膀,又重新拾起了折扇,道,“如儿且等着我的好消息。”便再次出了门。
且说这厢的京城,正上演着一出孔雀做贼偷腰牌的戏码。而远在崇州的齐玮,也正在做着夜探崇州府的事情。
那崇州知府正睡的香甜,便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来回的游走着。他迷迷糊糊的睡意正浓,还当那冰凉的触感,来自于自家小妾柔软白皙的指尖,遂将脸贴了上去,呢喃道,“夏蝉,别闹。”
只是,不同于女子的柔软,那剑尖上的冰冷锋芒,让他顿时一个激灵,便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内的烛火霎时被点燃,原本黑暗的屋子,也在一瞬间灯火通明了起来。
刚从黑暗转向光明,崇州知府显然有些不适应。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张开眼,却在看到面前的人之后,彻底愣住了,“齐,齐大人?”
齐玮将手中的剑收了回去,道,“好久不见啊。看来知府大人的日子,十分的悠闲嘛。”他一面说,一面将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躲在崇州府尹身后瑟瑟发抖的小妾。
看到他的眼神,崇州府尹立刻不乐意了起来,“齐大人,你这不厚道吧,夜闯本官的私宅就算了,这可是本官的卧室,床上还睡着本官的家眷呢!”
齐玮嘿嘿一笑,脸上却丝毫未见笑意,“你现在还顾着你的家眷呢?恐怕你怀中的娇柔美人,却是你的催命符呢!”
闻言,崇州府尹立刻一愣,“什么意思?”
齐玮一个眼神示意,道,“给我拿下!”
便在他发话的那一瞬间,便见周围士兵尽数亮出手中的兵器。却在这时,那小妾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利刃来,直接抵在了崇州府尹的脖子间,冷声道,“我看谁敢过来!”
那崇州府尹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见自己的脖子重新被兵器所胁迫,且胁迫者竟然是自己的美妾,当下就慌了神儿,颤声道,“夏蝉,你,你这是做什么?”
夏蝉冷冷一笑,道,“齐大人好本事,不过,你想抓我,是不是得先掂量掂量他的命?!”说着,她持刀的手又毫不犹豫的多下了几分。
见状,齐玮将手一扬,道,“那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你们都退出去!”
见夏蝉一脸的决绝,齐玮眉目间未见慌乱,只挥挥手,道,“好,那就依你所言,所有人听我的命令,退到院子里!”
那崇州府尹还未曾搞明白现在的状况,一张嘴还在不停的唠叨着,“夏蝉,心肝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的话音未落,便听的夏蝉一声吼,“给老娘闭嘴!”
崇州府尹立刻识相的消了音,将一张嘴紧紧地闭了上去。
便在这时,只见一道寒光直直的冲着崇州府尹而来,却在即将打上他之时,改变了方向!
只听的“叮”的一声,那匕首便被巨大的冲力打到了后面的墙上,还带出嗡嗡的声响来。
齐玮一个箭步冲上去,不过三两招,便将夏蝉擒下,冷冷道,“就凭你,还敢在本官面前耍手段!”
说完,直接干净利落的卸掉了夏蝉胳膊上的力道,往后一扭,扔给一旁的侍卫,道,“把她给本官押去大牢,本官要夜审犯人!”
那崇州府尹还有些蒙圈儿,两眼绕圆的问道,“不是,齐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夏蝉她是我的小妾啊,她怎么......”
齐玮阴森森的一笑,道,“我的府尹大人,我若是你,这会儿担心的,就是那江南六省的税银为何被掉包成了假银子,而不是这突然变成杀手的美貌小妾了!”
说完,齐玮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了出去。
身后的崇州府尹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又忙忙的爬起来,大叫道,“来人,备马,呸,备车,本官要去银库!”什么税银被掉包,这齐玮一定是骗他的,一定是!
一夜无眠,天光大亮。
从潮湿阴暗的地牢里走出来之后,齐玮的精神显然比睡过之后还要好上了几分。一旁的吕四见状,急忙狗腿一般的凑上来,道,“爷,饿么,城南刚出炉的包子,外加小灶熬出来的小米粥,咱俩去喝一碗解解乏?”
齐玮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你小子,平常审案子没见你用功夫,怎么这会儿溜须拍马倒是比谁都迅速了?”说着,又伸了个懒腰,道,“也罢,走吧。吃完饭,咱们又有得忙咯。”
吕四嘿嘿一笑,一路上有说有笑的陪着齐玮插科打诨。待得吃完饭之后,齐玮立刻修书一封,以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之中。
而看到这封密报的祁承璟,却显然没有了这么好的心情了。
“哼,简直是反了,先前的江南税银被掉包,再加上这次的赈灾银款被调换,竟然是被同一个人用同一种手段给弄走的!朕竟然在一件事上栽了两个跟头,简直是奇耻大辱!”祁承璟忍不住将手中能够得到的东西通通都扔到了地上,望着这不一会儿便满是狼藉的地面,却觉得心中的怒火越发的盛了起来。
顺公公小心翼翼的走过来,道,“皇上,息怒啊。”
“息怒?朕如何能息怒?”祁承璟攥着手中的密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小顺子,拿笔来!”
顺公公闻言,立刻上前将笔墨纸砚伺候好,又细细的替着祁承璟研墨。
祁承璟将眉心揉了一揉,接过朱笔,想了一会儿,挥毫写下几个字,又用火漆涂好,这才交给顺公公道,“将这信送到驿站,八百里加急至崇州!”
“奴才遵旨。”顺公公接了这烫手的信件,转身便走了出去。
待得这空旷的大殿只剩下他自己的时候,祁承璟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将身子倚到了龙椅之上,又打开了那张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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