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不得不说,这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比自己,比布木布泰都来得简单快乐。哎——
娜木钟长长叹了口气。
不追求,是不是就能更幸福?
不自觉又想起巴特玛离世间的耳语。
如果是真的,那——
听了这首歌,娜木钟一时间有些晃忽,轻松的晃忽。可不过须臾,便自嘲而笑。
我这一辈子,还想另一种活法吗?已经走到今天的地步,还可以重新来过吗?可以吗?
迷茫淡去,算计重新回到娜木钟的目光里。
艳阳天,久时雨,交替轮回,始未终。
很重。蜷缩着得沉重。
宁芳感觉到自己在梦里被压得无法呼吸,挣扎了几番,最终身体自发地冲破黑暗选择醒来。
她的屋里始终留有一盏烛光,离寝床最远的案上。
就着那点微弱的光,幻化出一个男人的轮廓:硬实的胸肌,一大块一大块的……垂下的猪尾巴,熟悉的下半边脸……当她终于在暗淡里分解出那是谁,□却突然间一阵锥痛,从那里迅速漫延开一阵颤栗,脑海便是一时的空白。
等着宁芳终于清醒地认知到那里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双发亮却坚定的眼眸,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我等不了了……我等不了了……”那男子的声音在她的额间上方回旋,“……让我——爱你吧……也请你——爱我……”
脑海与视野里突然间一片白。“爱你——爱我——”只这两组词不停在萦绕。而躯体深处异物跳动着的经脉,异发清楚地传倒入她的神经里。原来,情爱,是这般的清淅,与刺痛……
玄烨抚着没多时便惊吓过去之人的脸盘。自己的欲望对着这样的她突然安静地消散下去,转为了浓浓的无欲的爱意蓄满了他的心神。
这个小女人,明明不小了,却总是出现些小孩子才有的状况。
在她的眉间吻了吻,玄烨把自家的兄弟退出来,现把她轻提上些拥在自己怀里。
两个同样l实的躯体这么紧紧依偎,就像已经如此这般过了半辈子。
玄烨使她整个趴在自己身体上,虽沉重,却踏实。
明天,他知道,明天,一切都会不同。
躲避不会少,争吵不会少,怒视不会少,未来的艰辛不会少……可他并不害怕,反而完全地坦然了。是的,为了爱她,他愿意去面对那些阻挠的人,他愿意去解决那些阻挠的事,只要可以这么实在的拥有彼此,任何的阻挠都只是可以直面与正视的。不用再患得患失;不用再苦苦挣扎……只要展开手掌把一切人事掌控在手中,便没有什么是可怕的。
往往,直面并不可怕,恐怖的是面对前的焦虑与忐忑。人这种生物,并不惧怕危险,胆颤地反而是不确定的种种如果。如果……如果……千万种如果自绘了可怕的恐怖之网,像那些鬼片,如果一开始便是一张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的照片特写,没有多少人会害怕。恐怖的是一幕幕亲眼所见、亲耳听着毛骨耸然的配乐、一步步随着那贞从你未知的世界里爬出来。
确定了,他便坚定地行动。
玄烨不会去想今夜的行为会引起宁芳多么大的后续反抗。这既是因为他清楚这个女人是爱自己的,也是因为做为帝王他不需要否定与迟疑。
缓缓闭上双眸,放松了自己的躯体,渐渐便能清淅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心之上我爱之人的心动。嘭,嘭——嘭……
玄烨笑了,很快慰。这一生,足矣。
宏伟的紫禁城隐伏在一片夜幕里,像一只蛰伏的神兽。你惧怕它,越不自觉地靠近它。只因它是天下间最多故事的“天堂”。
第一百零三章 直面
玄烨紧赶着下了朝,一心只想着如今还睡在慈仁宫的某人。天刚刹亮,他便使了人去慈宁宫禀报太后身体不舒服今儿不去请安了,想着早早下了朝便可回到慈宁宫与某人好好面对面谈谈,可谁知太后人却不在。
“回皇上,太后一早便去了慈宁宫,慌慌张张的。”小九子虽想去提醒留下话要他多多关注的皇上,可无奈太后下了懿旨不许他出慈仁宫正殿。
玄烨盯着已然处理干净的床铺,心思不犹有些气愤。
这女人,看来根本就没睡熟,自己一走她便下了地。可见是根本就还是不想面对,还想来那无视之招。
然,玄烨可不能再让她“装傻”过去了。
人已经是他的了,还想不承认?把他这男人当什么?把他这皇帝当什么?哼,朕的女人朕还安抚不了你,也太小看朕了。
小九子跪在地上,小心窥着已坐在凤床上的皇上一面狰狞地由怀里取出个白色的棉布攥于其左手,另一手却温柔地抚着崭新的床面牙齿切切道:“想跑?门没有,窗更无!你等着吧。”
宁芳这一躲,便是三天没回慈仁宫,猫在慈宁宫里美其名曰做了恶梦博了太皇太后三日同情。
可哪有太后长时间居在太皇太后宫里的?于是大清的皇太后又移至延寿堂占了长公主多日。
“你究意是做了什么恶梦,这都七八日过去了,除了见你时常发呆,也不见你多害怕似的。”已近子时,淑慧长公主阿图见着宁芳仍睁着双大眼睛躺着发呆,便推了推她。
“怎么?你烦我了?”
“我哪敢烦你!你可是皇额娘与我的开心果,贡着你还来不及呢。”
宁芳与阿图混得已是相见恨晚了,也不同她客气,一脚下子隔被踢在她腿上,当然,只是耍耍。
阿图也不会同她客气,较着劲得二人拧在了一起,大半夜的上演“全垒打”。
宁芳那深宫里养出来的身板,虽说是好饭好膳得供着,也比不过马背上遛达出来的阿图,最终还是被压在其下。
“看你还嚣不嚣张!”
喘着粗气,宁芳大呼不敢,多日来的烦闷也似乎在这绞劲中轻乏了不少。
时至九月,二人身上穿的虽不是宁芳往日寝宫里的吊带衣裙,却也是宁芳使了自己宫里的良黛裁制的半袖一字领绵裙。
在绞拧中,本就不高的衣口不时拉攥起伏。
阿图与她平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总在回想那些个已然淡化的暗紫。那些个纠缠在太后r胸之上戒指大小的斑点是什么,她这个过来人十分清楚。虽然她努力告诉自己,一切都只是自己不可思异地揣测,可眼见了多日却只能是一日比一日确定。
“博雅娜,你爱福临吗?”
宁芳奇怪地转头看了阿图,不明白她怎么突然——
“你爱吗?”阿图异发认真地凝视于她,索求答案。
动了动眉,宁芳无法说出她爱,况且她也不想骗阿图。于是摇了摇头,重新看向头顶的帐幔:“不爱。其实,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爱。除了亲情,没人人交过我什么是男女之情。”
“……让我——爱你吧……也请你——爱我……”想着那夜懵懂间,那人异发坚定与极度渴求的面容,宁芳夹着疼痛地烦恼。
阿图侧身看着她的迷茫。脑海里把可能之人想了一遍,可纠结到底却只余一人。而那人,怎么想怎么不能接受。
“你出来多日了,皇上——竟然都没来寻你。”阿图小心试探着,果然没有错过宁芳眼瞳里一刹那的激芒。
阿图与宁芳在很大程度上相似,虽然天真却并不愚笨,对待人事只是不想叫真而不是软弱。
此刻,她为那个可能感到异发地空d。如果是,那肯定将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悲剧。
那个人,正带着单纯的博雅娜走上一条怎样地动山摇的路?难道他真敢如此吗?
“睡吧。我有些困了。”宁芳转过身去面里,心脏跳得越发迅速,她敏感地觉得阿图似乎知道了什么。可这不可能呀?
所有人都能看出太后与皇上之间的生疏。太后对皇上的请安简化到只是“嗯”字便过,连斜眼也不会瞧他。至于皇上,也不再如平日那般“讨喜”地委随。
“你同皇上这次又闹什么脾气?连话都不说了,怎么更像小孩子了?”请安的人都散了,太皇太后只留了宁芳。
“也没什么,只是孩子大了,由不得我了。”
太皇太后听她语气,到真有些个好笑:“你呀,做额娘也做了二十年了,皇上已经大到有自己的主意不喜欢他人意见的年岁,你怎么今日才明白这个理。哎,”太皇太后放在茶盅,“有些事,即便是哀家这个太皇太后也拧不回他的决心。端架子就好,你也别太叫真了。”太皇太后瞅了瞅宁芳那面神,便知道她这根经是不可能拧动的,便摇着头,“再不好,生为太后也不能同皇上的关系给闹僵了。哀家看,皇上这次似乎不再像往日里什么都让着你,这次怕是当真了。生为大清最权势的上位者,你怎么能同皇上叫真的现在世人面前?哎,作为额娘,你就让让他又如何?何必同小孩子一般计较。你要知道,你毕竟不是亲生的,有些事,一旦有了娴隙,当初再好的关系也生出隔离来。你这个非亲生的嫡母还是要有些觉悟,让让他又如何。”
让?怎么让?他已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得一团子糟,现在竟然还用强的把……
太皇太后细细观察着宁芳的眼色,窥视出她是不可能让步的。便移到她边上拉着她的手:“你代表的可不只你自己,还有我们科尔沁博尔济济特氏的荣辱。往年里你都处理的很好,这次,也别让哀家失望。”
宁芳看着太皇太后,心里那是千万个爆躁:太皇太后你透逗了吗?为了你那什么博尔济济特氏的荣辱我这太后难道便要应了那小子的贼心许他代父上母?!这也忒可笑了吧。要是哪一天你明白这中间的事还不气得见了先帝、先先帝去?
可除了叹气低头,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却被太皇太后当作了应承。
“这就好,有什么委屈想想我们整个家族也就过去了。”太皇太后放了宁芳的手,“现如今科尔沁能入中的女人遍寻未有,只能再等等了。”
还进?那美人已是成堆往宫里进,什么姐妹姑侄全都错乱。难道非得把娘家的女人送进宫才能心安、才算是依重部族吗?
一想起那些宫里的女子,宁芳便把她与小三的纠结给抛到了脑外,只余那么些个形形色色的女人脸面在脑海里转悠。
太后最终还是回了慈仁宫,只是夜里再不会一个人呆在寝宫里反是至少四个大宫女嬷嬷的守在寝床之外,燃着灯一宿宿的。她知道小三一定是在她宫里隐了密道,可自己翻便了也没寻到密道门,便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料他也不敢明目章胆地爬床。
秋末,宁芳吃过午饭一个人坐在堆绣山上。
紫禁城的宏伟在这一片黄瓦间不知折煞了多少欲望与生命。
十六年,她穿梭其间守着皇后、太后的名位竟也就这么过来了。回头想想,这怎么可能?她竟然没在这恐怖与扭曲的宫墙内迷失、疯颠、消逝?这实在很不可思异。
景山相对,一片苍黄。
宁芳清楚,如果不是单纯地守着一个小三,她早已不知在这表相华威实则颠狂的宫里死过多少回。
如果不是小三,自己可能连一日也活不了,便不要提这么多年来活得这么舒心与自我。
宁芳不是玄烨的生母,所以从情感本质上来说并不纠结于她是他的皇额娘。可排除这点并不代表她便能坦然接受他对她的爱情。
相处交融的太久太密,她已分不清这感情是亲情还是——爱情。可她清楚,如果这宫里没有一个小三,她很快便会如那些女子般疯颠。如果这感觉只是害怕寂寞,那她除了恐慌之外绝不会如此的痛苦。
她可能分不清亲情与爱情的界线与时差,可她感觉得到身体与心灵对那个一路看来已经成人的少年的依赖甚至妥协。不论这依赖是不是缘于爱情的交织,这妥协是不是缘于亲情的反s。
“还要躲多久?”那是无比熟悉的声音,此刻却透着苦涩同严肃。他很少用这种语气,对着她的不是小孩子的皮赖,便是异发亲腻的蛮缠。是了,不是没有征兆,只是被她忽视了,他的那些粘腻与尾随。
宁芳看着坐于她对面的此人,仔细地看着,那条猪尾巴已经粗了不少,白润的脸庞也早已被深黝取代,几不可见的小斑点痒起来不知骗取了她多少的曲子,而那双大手,早已可以支撑天下人的人生,更拉过不知多少女人的手。
“如果皇额娘恨我,可以把那晚发生的事直接告诉皇祖母,朕相信,她一定会把你我分开,把你送到你希望去的地方。”宁芳直直地盯着那双深邃的眼瞳,从什么时候起,这双依赖她的清瞳已经变得如此深远而执着?“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能接受我?除了接受,再没有什么跑可以让你选择……除非,离开我独自去那遥远的地方才是你的希望。”
无论爱不爱,宁芳与玄烨都清楚,彼此根本离不开彼此。
宁芳低道摩擦着指甲边。那些美丽却过长的甲套不适合她,在一次差点挖下自己的一块r后被小三禁止了。
“你——怎么敢想?”玄烨终于听到了低首之人发出的声音,轻松由然而生。
“我不是没有压抑过,甚至是想一辈子压抑。可我无能为力。爱上你似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那些两个人一起走过的日子,无时无刻不在我心上铭记,告诉我,我爱你。”
“……可我是——太后,是你皇阿嬷的女人。”
“我知道……可你不爱他。你只爱我……而我更爱你。”
宁芳把指甲收回了掌内,很想说:你怎么就能肯定我爱你?可她最终还是没说。这个问题他根本就不会给反驳的机会。
“你究竟是见意你曾是先帝的——皇后,还是你害怕承认爱上我可能有的未来?”玄烨一把拉住对方的手,“如果你见意后者,别怕,除了名份我不能给你,你所求的一切感情我都可以给你。你要相信,我是做足了所有的准备才敢承诺你一切,才敢不顾一切地占有你。占有你不是我不尊重你,只是我清楚没有我来跨过界线你永远都不可能直面并接受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们之间的感情……?”宁芳纠着眉还是想不能,想寻求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自己如往日般对他妥协的答案。
玄烨莞尔,不重不轻地挤压掌内的柔指:“因为我了解你,了解到知道你的身体与心都在散发着你是爱我的这种讯告。”见她当即便要反驳,玄烨腾出只手压住她的唇,而后把她的双手按在自己的颊边,眨着孩子般的纯彻眼瞳,“不要反驳我,心长在你身上,为什么不自己感觉?你有多爱我?对我设了多少防?是不是生活里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我这个人?我伤心时、彷徨时、愤慨时、无知时……你是不是总在我身边?无论我如何伤害你,你是不是总是给我找理由来平定你的忧伤?即便我那夜那么对你,你可有恨我、怨我?除了不停地躲我,你对我甚至没有一丁丁地愤怨。看着我,”玄烨指引着宁芳,透过他纯真的瞳光欲见他的真心,“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吗?你会一路陪着我把最真实的你展现给我,对吗?你会一直相信我,对吗?你一直爱我,对吗?”
玄烨说了很多一直,不停萦绕于宁芳的脑海里、意识里、情感中。
她不得不承认,她完全被这个少她如此之多的少年给完全征服了。她不能反驳,因为她的身心都只是在印证他所说的一切,因为他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除了了静静落下的眼泪,宁芳已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说什么。
玄烨仔细看着面前闭着双眸却不停落泪的女子。如果可能,他真不想她,他是最希望她永远无忧的。可已然那么靠近的爱情就在一指之距,做为帝王,他不可能放过,做为男人,他不可能错过。
这么多年交织的情感必须给它个结果。
“我不想你,可如果你爱我,这一次也请为我妥协。”宁芳感觉到落在眉心地温润,“你需要我……因为我更需要你。”
这个秋天的午后,有些人不得不直面自己,不管是心也好,揣测也罢。
淑慧长公主立在御花园西南角的养性斋二楼之上。本就视力极佳,再加上堆绣山御景亭对着西南的窗子正好开着,于是乎皇上轻柔落于太后额间的一吻便实实被她看了去。立在当下,她久久地难以置信,自己的猜测,原来意是如此不期然的被印证。
这个午后,注定了以后整个紫禁城的风雨,无人可以预见。
第一百零四章 相信我
玄烨满以为把宁芳“绕”进去了,可谁知他不过是回趟乾清宫处理几个急折子,再到慈仁宫便仍旧是“人山人海”,气得他好不牙痛。
至于宁芳同志,倒真是被小三的一番子“训导”给说服了,可自己回宫再想想,这路根本走不通呀。不要说后妃们不会同意他们“有染”,就是太皇太后那里也不可能准她嫁了先帝再侍小三这个先帝之子吧。她是越想越焦虑,越焦虑越觉得没可能。于其行这不可能之事,到不如什么事也没有。毕竟这一后侍二君的事可从来没有,就是小三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暗渡陈仓一辈子吧。
他不过是一时经拧不过来,她可不能陪着他疯。如今三藩的事还没有开场,要是被人寻了由头去,指不定还要生出什么乱子来。
于是乎,我们的太后陛下又玩起了堆人的游戏,不要说让他进门了,就是窗也关得严严实实连缝都不给他窥。
如此又玩了几日猫抓老鼠的游戏,一团子火大年青气盛的皇上还是把太后堵在了慈宁宫。
“皇玛嬷,孙儿同皇额娘有些事不得不说,还请皇玛嬷给孙儿同皇额娘准间偏殿让我们好好谈开来,毕竟大清的皇上与太后若是长此以往总是会被人疑了话头去。”
太皇太后到是爽快,一个手势便把正宫的耳房腾了出来,由着皇上半强迫似的拉着太后去了。
“干什么?”一进耳房宁芳便抽回了手,一p股坐在单椅上。
玄烨使了眼色给李德全,见他明白地出了去,才不缓不慢地在她的边上坐下。
“干什么?你躲也躲了,可总不能躲一辈子。既然你不敢跳出来回应,我便只好出头了。说吧,你什么时候从了我?”
“你疯了!”宁芳瞪着一双大眼睛,压着声音喝道,离开椅子轻轻掀开一扇窗子打量外面,见只有李德全来回巡视才落下一身子汗来。
“我是疯了,你再躲着我我便真的要疯了。到时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既然如此,还不如你现在就随我到皇祖母那里去说清楚,请她老人家看着办,看是准了你我之情还是废了我这个皇帝。”玄烨说着便上前拉了宁芳的一只胳膊便走。
“你疯了!”宁芳努力往后退,可她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拉过壮男,铆足了劲也不过是连皮带赖地半坐在地上不起来,瞅着那人的态度没有丝毫缓和,便只好妥协,“好了好了,我们慢慢说行不行?”
“不行。”那人一脸子严肃,连丝缝都不给。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
“跟你这种出耳反耳的女人没什么理好讲。”
“哎——”宁芳一时气刹,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走不走?要么从了我要么——”
他的声音可不小,此处又是耳房,这里又是木头造的屋子,要是被人听了去还不知要生出什么祸来。
宁芳一愣子跳起,近了他的身子便实捂住他的口:“我的皇上,你不要命了吗?”
玄烨可没把贴着他的身推开,不过是拉下她的一只手握着。毕竟这女人那“人海战术”可是使他很久不得亲近了,虽说现在不过是挨得近了些,可了胜于无呀。不过面子上可丝毫不见喜色:“我怕什么?反正得不到你,朕——”
宁芳那眼珠子一瞪一闭,杀了这小子的心都有。听听听听,这都在慈宁宫说的什么。此人是不是皇帝做久了天不怕地不怕了?虽是恨得痒痒的,可那小手可没闲着,立马重新爬上那人的口,声音压得更低,都快哭出来了:“我的爷,算我求求你成不成?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不说气话好不好?算我求求你成不成?不要嗑着嗓子吼行不行?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玄烨很想说他很喜欢她现在这幅担心受怕的样子。可最终还是被她最后那句话给掩埋了喜悦。
是了,无论他有多爱她,他都不可能给她一个名分。虽然他知道她不在乎,可他生为一个帝王却不能给其最爱之人一个理应享有的名分又何尝算是爱她呢?
宁芳感觉到边上之人情绪的低落,虽然不明白他一时间怎么了,可总比愣头青好呀,便拉着他在榻上坐了。可再瞅着他仍旧低糜,长期“培养”出的“默契”又发作了:“怎么了?头痛?”
玄烨挑敛视她,见她这时早忘了刚刚的分争只是担心地观察他,甚至还出了双手给他压着太阳x,心里一热便抱她个满怀:“我知道我不能给你名份,虽然我能给你我的一切可名份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却无能无力……”
本来还想挣扎,听他为那根本就不重要的名份如此低落,长久以来已然互通的情感模式只是使她叹了口气,右手抚着他光洁的脑门给予安慰。
“我并不在乎什么名份。如果有个人爱我,肯为我冒天下之大不违,肯为我不再宠幸无数美丽的女人,”宁芳直视着那双迷茫的黑瞳,“肯为我做那些点点滴滴虽不值多少钱却铸就我所有生活的小事,肯为我算计多年,肯为我……抛下你的雄才大略,那我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安静的氛围在二人间飘散,缓缓地转变为相知与包容。两人相视而笑地拥抱,虽然这拥抱来得有些迟有些久,可对于一段爱情又何常不是幸福的代价?
宁芳已然坐在玄烨腿上,两人只是相拥着,那种安宁幸福的磁场萦绕着。
感情有时很奇妙,只是两个人简单地这么相处于室便能幸福地溢出来;而有时,便是两俱躯体有一丝的距离亦会令其徨恐。
幸福与徨恐都是情感伴生的真实觉悟。
“你——还要躲吗?”最终还是玄烨索求个答案。
宁芳突然从满足里清醒过来,可她实在不想动了,这个胸怀使她安心:“真的——可以?”
玄烨收紧了双臂,把脸埋在她的颈间:“相信我……要相信我……为了你,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没有人看见的角度,有一双凶狠的眼瞳反s着光芒。
没人可以阻碍我的幸福。谁都不能。
第一百零五章 是狼?是羊?
怀着忐忑之心,宁芳回了宫。当日头越发偏西她的心情亦越发的游离。
真的是相信便可以了吗?
想着皇后、马佳氏等一张张明媚青春的脸庞,想着太皇太后可能的愤恨与心伤,便不自觉地越发质疑自己的选择。
烦恼一上头便直趴在几上,却被一双熟悉的大手包裹住。
“又要再次抛下我?”
宁芳没有从两臂间抬头,不得不说,她仍旧疑惑。也许这根本不是爱情,只是习惯罢了。
玄烨腾出一只手抚着宁芳垂落的发,就如同小时候她抚着他的额头,满心都是满足。
“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相信我。”
也许是温馨的感觉平定了烦恼,也许是小三的语调足够有说服力,宁芳的不安缓缓消散,再吐出口气后转出了半边脸,以脸颊摩擦着他那长时间拉弓与武剑的手心。
很神奇,男女间的情感微妙而悬疑,前一刻陌生的二人可以顺间坠入爱河,而相处一辈子那么久情如亲人的两人亦可以一刹那浓情蜜意。
此刻,宁芳不想再烦忧,只是十分期望安宁。随着那掌间的隔茧深络,原本躁动的心思宁静下来。
一丝丝满足溢上玄烨的面颊。二人间虽时有亲腻却向来是自己主动的“揩油”。此刻这小女人竟然自发的“撒起娇”来,怎么不令他心喜?
温流的气氛里,多日来的辗转难眠一时间消散,宁芳强撑了几次眼敛,还是不能自抑地渐渐缩闭而合。
玄烨也不去挠她,只是小心地移开几子给她挪个舒服的姿势,再把她的头放于自己的大腿之上。
这个动作两人间也不知演练了多少遍,早就可以无视对方的存在。宁芳连眼皮也未动一下的继续睡着,而玄烨拉过了榻内的小被替她轻盖上,再把她半身紧圈在怀里,就这么凝视于她。
看了十几年,没有什么是不熟悉的。可对于你爱的人来说,含情而视永远是不足够的。那眉、那眸、那唇甚至是爱人鬓角的一根黄发,都是可爱而富有情趣的。
宁芳那点子小心思玄烨十分清楚,她这一“睡”,既是真烦了,也是变着样的拒绝于他。虽说不是永远拒绝,以她的性格也是不可能说“看开”便真能坦然的。如此“排斥”他的亲近不是说他不恼火,只是因为了解,故此一开始便料定她会如此,因而便不恼了。
你不是喜欢躲吗?成,就让你再躲几日,就不信你不乖乖就犯。
日头完全沉没,玄烨接了药碗子侍侯迷胡之人喝了,再替她换了寝衣,当然,连那什么胸衣也除了。
这福利可不能减了我的,现在不能吃,还不许朕捞点利息嘛。
早早从慈仁宫归了乾清宫再从密道回了来,爬上亲裹着美人软软热热的香体暗呼了几声过瘾,便安份地拥着爱人睡了。当然,睡前揩油你怎么着也不能阻止他。
啊——那什么,皇帝陛下,你的猪尾巴我们就不说它什么有碍国容了,可你那只龙爪子能不能从我们女主白净净的r房上移开来?什么?你不愿意?我这外人管不着?啊——怎么能这么说?喂喂,我可是你的衣食父母呀。啥?我这懒人连自己的笔头子都管不住?!哼,我有吗?那个啥,就算有你也别拆我的台呀。毕竟——啊?让我走开,别碍着你龙凤和眠?哼,我走还不成嘛。俺受伤了,回去吃蛋挞去,纣来。
奇怪,真奇怪。食r之狼护起了羊咩咩。你说奇怪不奇怪。
宁芳抚了抚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肚子。
难道是我这身体已经走行了、变老了,已到完全吸引不了那头恶狼了?
再扒拉扒拉自己手臂与大腿上的皮肤。好着呀,也没起皱无光呀。
独自纠结了半晌也没弄个明白。宁芳换了旗服便往慈仁宫外走。
皇后那里去不成,大妃们那里也不行。想了半天还是进了长春宫的门,没由寻由地愣要和那张氏比胳膊上的皮肤。
还好结果挺是令她满意,心情不错的出了长春宫,虽到自个儿宫里睡了个不错的午觉。
打着哈欠醒了,便见阿图居在边上的榻上喝着自个儿宫里刚煮好的百合清肺蜜水。
“听说你到长春宫里同张氏比皮肤去了。怎么?还想同那些小姑娘比年轻不成?”
非议了一番宫里的八卦之速,裹好秋衣坐到她边上,接过润指手里的蜜水喝了。
阿图见她没反应,自笑道:“你这些汤汤水水的是没少好,也不知真是这些东西好还是不烦事的人老的慢,反正你与那些后妃们相比是差不到哪里去。”
往日里听了这话,宁芳是没什么反应,可如今有些事挑明了,她与那些小姑娘们在某些面了便不能不平直了。虽说她相信小三的心是真的,可哪有女人不在意自己容貌的?更何况这喜欢自己之人尽然还差自己整整十四岁。再加上前一世的年岁,ohgod!
阿图瞅着博雅娜坐在对面突然蔫了下去:“你又何必太在意年岁。虽说女人如花,可如果真能遇到个男人不在意你年岁也爱你至真的男人女人又何必太纠结于样貌。”
宁芳听这话便不自觉心跳得过快了,疑惑的双眸便仰了上去。
阿图安抚一笑:“色布防便小我六岁,当年一骑马来当着九弟与王公大臣的面便要迎我为王妃。那时我寡已是五年,年为二十四,本想着一辈子也便如此过了,却不想他竟如此突降在面前……”阿图从那唯美的追忆里回来,转着掌间的碗沿,“爱情在帝王的女儿家从来都是稀罕的。我虽得皇额娘喜爱,虽有个做皇帝的弟弟,可也逃不脱和亲的命运。可长生天毕竟待我不薄,在一次被迫的和亲后给了我一回爱情……虽然这爱如此短暂,却足以让我回味一生……这一生,有个爱你并值得你爱的人——不容易……”
阿图从不落泪。每当她回忆起过去,总是含笑满足,即便再深的苦痛也不过低垂半晌的眼眸一笑而过。
宁芳不知道如果这爱情换到自己身上,是不是不能如此坚强与坦然的面对失去。
得不到从来不可怕,可怕的是怀揣永远可能失去的那份恐惧。因为曾经拥有,才知道那情感对人生有怎样的不可取代与难以撼摇。
如果今天,失去的那个他换作小三——宁芳自然打住地嘲讽自己,怕是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阿图仔细打量着宁芳的表情,最终不过化作一丝释然:“女人不容易,可以得到爱情的女人更不容易。如果那男人足以捍卫爱情,又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为这大清,谁不曾放弃过自己……留一点自己,又何尝不可。”
宁芳不太明白阿图的意思,可阿图从来对自己都是最贴心的存在。虽然她们二人相识不久,却奇迹般的相知与契合。这也许,便是人生里遇然等来的礼遇。
连着三日除了揩些油没有“出手”宁芳还能安慰自己小三这是再给自己试应的时间。可连着七天狼守着羊而不食这就完全不正常了,除了这狼是母羊变的。
“朕可不是母羊。”玄烨一进出寝殿听了宁芳的叨咛便觉得好笑,揪着她的鼻尖子好好“虐待”了须臾,“我是羊还是狼你不是最清楚吗?嗯?”
宁芳挽救回自己的鼻子,接收到他的视线,便不自觉想到那一夜,脸颊耳根焉有不红之理?
引得玄烨好不快活了一阵。
“不许笑。”没脸没皮也不是一日了,宁芳很快便收了粉红红的心对此人喝道,“不许笑!”
可皇帝陛下哪会听她的,有了戏耍她的机会哪能错过,笑得更是猖狂起来。
于是太后的杀手锏出动,纠了皇上的耳朵便是不放。
可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着?日积月累原来的人耳朵早已成了名副其实的“猪耳朵”——皮糙耳厚。更何况宁芳那小手对着小三能有多大的劲?
不多时,瞅着他不见减少的笑脸,宁芳也是觉悟了,气起来连了他的猪尾巴便上手。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啊——”
第一百零六章 猪和神
等着二人打闹完毕,宁芳才发现小三现在所穿的这件衣褂竟是红坎白衫,没有繁琐叱刹的龙纹,百鸟祥云绣得趣味而精妙,也不知用了什么丝线,在灯光下闪着各色的光亮。
“哎,这件衣服好漂亮!又是江南送过来的吗?”
玄烨把压着他的人扶起,替她把打闹间踢落的一只鞋穿上:“孙奶嬷在南边请了六个最好的绣娘连赶了六个月织绣而成的。”
“什么?”宁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件衣服要这么久吗?”
玄烨剐了下她可爱的鼻头:“我的这件也要不了那么久,到是你的吉服整整费去了四个月的功夫。”
“什么?还有我的?”虽说宫里呆久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多一件美美的东西没有女人是不喜欢的,何况这绣衣可不比貂皮之类的只是原料精贵,这可完全是全人工费心、费时、费力、费眼的技术活。大清呆久了,深层的鉴赏功夫没什么长见,可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温腕捧着一置盒上前退下了,玄烨亲去了盒盖推至她的面前。
如果看到小三身上那件是惊喜,那些件同样红坎白褂的女装便只能是惊叹了。
皇后的婚嫁凤袍她也不是没见过,美虽美,可那番繁琐且艳红的一团穿在身上对本尊无疑是沉重的包袱,而对看得人来说,怕也是女鬼上身半夜都睡不着觉。
宁芳以手抚了抚,虽是同款的百鸟祥云,摸上去尽没什么凸凹的手感异常顺滑:“呵呵,好精致的绣功,竟然都不扎手。”
“你翻到内面看看。”
依他挑开一角,眼珠子都快睁爆了:“双面的?”再仔细对比一番,“竟然是不同的图案?!”可手间的衣料子厚度却非常轻薄。
“孙嬷嬷只寻了二名可双面绣的老绣娘,再花了些功夫找了四名年轻的跟着学此手艺二年有余。要不是时间有些紧了,我还不满意呢。”
宁芳丢了个白眼给他:“这么好的东西你还不满意,什么态度。”
“这可是你的嫁衣,怎么能不讲究。”
“嫁衣?什么嫁衣?”宁芳疑惑不过半秒的事,而后绽红着脸啐了他一声,抱着衣服转了身细看着,也不理他。
玄烨可不会恼,依了来拉着喜服的一角挑眉瞅着她:“等会你换上,我带你出去看看。”
“出去?去哪?穿这身大半夜的。”
“这你别管了,我都安排好了。你不是老说想到前殿去看看吗?怎么?有心没胆了?”
宁芳也心知他这是在激自己,可一来实在受不住这招再则也确实“哈”的晃:“去就去,反正出了事你担着。”
其实,是个男人都喜欢听到自己喜欢之人对自己的完全信赖与崇拜,皇帝,更是如此。
当然,真出了事能不能担得起那就人者见仁了。
“那我先使了温腕进来替你换上。我先回乾清宫,再由密道来接你。”玄烨迈步走了数丈又回来依了她的耳朵叮嘱着,“前阵子你不是使人绣了件红纱嵌金线与黑金的内衣吗?今晚可就要穿那件,爷可哈了很久了。”说完就闪出数丈去的皇上哈哈大笑着出去了,只留下想就近丢东西却不可能把喜服给丢出去的某某女在那里龇牙咧恨。
他怎么知道这件衣服的?
宁芳边换着衣边打算着,等回可要看清楚了那密道的出口,这么些年半夜招小人偷香此回可要实实把主动权给捍卫了,我堵不实你的密道还不能在出口做文章吗?
可惜,她想的到的小三自然是早几步有了对策。
等着宁芳换了衣服挑了帘出来,我们伟大的康熙皇帝已经喝着茶水坐在床上。
“你怎么进来的?”
玄烨笑了笑:“山人自有密道。”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满意温腕照样子给梳的双顶微圆流云发式,“不错,明日重重有享。你先下去吧,知道遇事怎么办吗?”
“请皇上放心,奴婢晓的。”
温腕闭了帘门出了去,指挥着众人把院里的光烛都灭了:“今夜太后主子难得睡得安稳,任何人不得近前打扰,就是天大的事也得等主子明日自个儿醒了,大家可清楚了?”
当所有的声音都淡了,玄烨笑拥着还有挣扎的美人:“你真美。”
宁芳很想恶狠狠地“切”回去,可脸皮实在薄得可以,只能羞着面低首,当然也不能便宜了恶人,右手两指间可还夹着某人的一块r。
玄烨吱吱出了两声,便用力一搂,不含乎地吞了那张喜口。虽说秋日着衣不少,可大喜之日怎么着也不能新娘毫法无伤、新郎却在床前损伤惨重吧。
小三的吻向来都有生为帝王的霸道之处,前几次对宁芳的夺吻也不例外,除了霸道,难以呼吸的“生吞”窒息感哪一次也没有少。
不过此次到是很有些不同,霸道、生吞没有去了,却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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